不……如果,假如……
也許……
我看了阿瑞斯一眼,問他:「能告訴我,你是何時愛上阿佛洛狄忒的嗎?」
阿瑞斯說:「在一個夜晚。」他停住,驀地顯得苦惱,但什麼也沒說。
這時,一個牧羊人趕著一群綿羊迎面朝我們走了過來,阿瑞斯忙上前打聽:「這裡是哪兒?你可見到一個黑色頭髮的少年人經過?」
那牧羊人為我們指了路,再走個三十來分鐘,我們就會看到一片村落,那黑髮的少年就在村落裡唯一的小酒館坐著。說完,那牧羊人就走開了。我們與他朝著相反的方向行去。我回頭看那牧羊人,我想起那則關於牧羊人的預言了,這讓我覺得不詳,但阿佛洛狄忒不在此處,或許這個牧羊人並非預言中的那位牧羊人。
毀滅。
這個詞又鑽進了我的耳朵裡。我摸了摸耳朵,不,不去想它了,也不想那個牧羊人了,我開始想詩,我的前世,金碧輝煌的殿堂,一望無際的海面。
我探索叫我痛苦的秘密。
羊群雪白,彷彿一片沉甸甸的雲,飄遠了。
沒多久,我和阿瑞斯就走進了那牧羊人所說的村落,也找到了他說的唯一的酒館,酒館的招牌掛得很高,石頭堆的屋子,頂上插了面希臘國旗。我們走進酒館,一進門就看到了厄洛斯。他獨自靠著吧檯,肆意拋灑著迷人的目光和微醺的眼神,吧檯後的酒保沖我們揮手,說:「你們今天來早了!!」
我和阿瑞斯面面相覷,厄洛斯一打量我們,和酒保說了句什麼,酒保忙和我們道歉:「那可真不好意思!」
厄洛斯招呼我們去他邊上坐。
他可真受歡迎啊,不光酒保認識他,酒館裡端盤子、抹桌子的也全認識他,那些客人們,無論男人女人們都愛和他搭上幾句話,尤其是男人,對他熱絡得不得了,有的還嚷嚷著要他和他們一起玩牌。人們全像農家,紅紅的臉膛,亞麻色,亂糟糟的頭髮,不修邊幅的打扮,粗糙的眼神,狂飲麥酒,大啖吃食的模樣,和千百年前的希臘農戶沒有任何差別。
厄洛斯沒坐去任何招攬他的人身邊,他手裡有一杯啤酒,我們走到他邊上後,他和酒保說:」再來兩杯,給我的朋友阿波羅和阿瑞斯。「
酒保朗聲笑了,上了兩杯啤酒給我和阿瑞斯,沖我們亂擠眼睛:「老實和你們說,我昨天還和雅典娜睡了一覺呢!」
他沖厄洛斯比劃了下,我看了看厄洛斯,我終於有功夫和心思好好打量他了,他不是個小孩兒的樣子了,無論體形還是樣貌,渾然一個少年人。他繼承了阿瑞斯的黑頭髮,黑眼睛,他有阿佛洛狄忒的嘴唇和鼻子,他的臉小小的,手臂纖長,面板熒熒發光。我問他:「你常來這兒?」
厄洛斯說:「可不是嘛,這兒的人可都是我的主顧。」
「主顧?」我問道。
厄洛斯遞給我一張名片,那名片上印著:厄洛斯娛樂集團總裁,馬爾文·厄洛斯。
他道:「一百六十個女孩兒掌控著這城市裡所有人的慾望,而我掌控著著一百六十個女孩兒,進而,我便是他們的主宰,他們唯一的神,唯一的信仰了。」他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我笑出來,作勢也遞給他一張名片,厄洛斯瞅著我那空氣名片,說:「哎喲,這不是美發勒託的兒子阿波羅閣下嘛?您母親的洗髮水生意現在可好?」
我們兩個一起笑。阿瑞斯一言不發。我喝了口啤酒,這玩意兒也太難喝了!我一瞅厄洛斯,他聳了聳肩膀,喝了一大口這苦玩意兒。
我問他:「剛才在集市,你跑得可夠快的。」我說,「剛才我看你還是個小男孩兒的樣子。」
厄洛斯眨眨眼睛,說道:「哦,你是說雅典集市那一回,我確實隱隱約約感覺撞到了你們,但是那會兒我著急去看一場電影。」
「電影?」我好奇。
「是的,但是我已經忘記是哪部電影了,應該不怎麼樣,你知道的,能讓人記住的電影要麼是絕頂好看的,要麼是絕頂難看的。」
厄洛斯又說:「我從母親的懷抱裡掉了出來,被卷進了時間的洪流,我在那裡,哦,不,這裡,我在……我無處不在地長大了。」
阿瑞斯終於開腔,說:」我們在尋找回奧林匹斯的方法。「
厄洛斯奇怪地打量他:」回去奧林匹斯,為什麼?「
我接道:「那是我們來的地方,自然是我們要回去的地方。」
厄洛斯的眼神更奇怪了,接著他像是恍然大悟,眼睛一亮,問我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