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家大舅過僉,普普通通一個人,快五十歲了,看起來比雲老爺子還老一些。過僉的日子過得不錯,穿著羅袍也是體面的,但做了一輩子農民,或者過家人就是這樣。老爺子那是神仙。
但現在,過僉抖起來了。喝了點酒,他臉更紅了。
阮老太太讓他出去他不肯出去,老太太看看親家公,看看元寶,不急著趕兒子,就看酒壯慫人膽,他今天能說出什麼來?一次說明白了,丟臉也是丟在自己家,省得在外邊惹事。
過僉的兒子、媳婦、小孫子都躲到一邊,不認識過家大舅。
過僉現在氣場全開,就好好說說:“妮妮成親我怎麼能不在?雲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造孽!”阮老太太差點被氣死。
宗氏氣到掉眼淚,忙看著老太太,別真被不孝子氣出個好歹來。
阮老太太拉著媳婦的手委屈的說道:“雲家的臉現在要靠過家了,過家臉真是大了。”
過愈忙說道:“不不,和我們無關,我們比不上大舅。”
宗氏說道:“沒人找小舅?”
小舅過愈說道:“找小舅的不是人,鬼話聽不懂。”
過愈習武,現在很厲害的。所以他有自信,而大舅沒有?過愈不覺得。每個人堂堂正正,就有足夠的底氣。過家不是雲家親戚嗎?就是最大的底氣。他就是覺得他臉太大吧?
過愈就覺得老大這幾年越來越奇怪了,平時都不會在意,人總是會變的,老了嘛。現在看來,果然是老了,越來越不要臉了。和小舅真的無關。
過僉直接指著過愈罵道:“你是妮妮的舅父,你這樣不丟她的臉嗎?”
過愈茫然:“我做什麼了就丟臉?”
雲綺應道:“我就是個普通的村姑,我小舅幫我,那是我的福氣,我臉沒那麼大。”
過僉對著外甥女發飆:“你知道別人怎麼說的嗎?你小舅像雲家的奴才!”
雲綺彪悍的懟:“奴才才會覺得自己是奴才!”
秋菊大罵:“我都沒覺得自己低人一等!看來過家大舅在這兒實在委屈了!”
餘氏哭著罵道:“就是個低賤的泥腿子,什麼時候高貴成這樣了?雲家給了你多少好處,還不知足,嫉妒的眼紅!得讓元寶給你請封個國公,配得上你高貴的身份!”
過僉理直氣壯:“我們是親戚。”
阮老太太怒道:“所以親戚有的你就得有。你也知道是親戚,不是雲家祖宗啊?就算是祖宗,難道有一個皇位也得分你一半?龍椅請你去坐坐?”
老太太已經氣瘋了,滿口胡說。所以說,不孝子,別將他看的太老實。
衛王靜悄悄的過來,在雲家熟門熟路的。
外邊颳風下雨,衛王身上有點溼。但他每天都到雲隱寺來修煉,風雨無阻。
衛王離著老遠就聽到雲家在吵架,他靜悄悄的站在一邊,尤其聽到“龍椅請你去坐坐”這種話,更是要離遠點。
過僉現在眼睛挺亮,看見王爺,忙過去抓他。
過僉是農民,有一把子力氣,使勁抓住王爺說道:“王爺說是不是這個理?這不僅是雲家的面子,也是王爺的面子。”
阮老太太站起來,揪著兒子兩個大巴掌抽他,瘋狂的罵:“你都敢對王爺不敬!已經是狗膽包天!你非要害死過家全家!我就打死你!”
過愈默默的遞上一根棍子。要不是瘋了,怎麼敢去拽王爺?
阮老太太力氣也不小。
衛王輕鬆的擺脫過僉,靜悄悄的退到雲章身邊求保護。
雲章沒吭聲,沒勸。她就沒想到,過家大舅經常出去,就變了這麼多。其實也想到,每個人都會變。誰知道衛王哪天會變?
衛王端起雲章的茶喝了,身上愈發冷,他是被連累的無辜。
阮老太太已經拿著棍子打兒子,打了兩下,和小兒子說道:“給我拖出去,明天就趕出東山村。”
過僉的不孝子說道:“還是別讓他出去了,沒準明天酒醒了,就清醒一點了。”
那個再說。阮老太太催著小兒子將大兒子拖出去,這頓打她得先打舒坦了。這是真為他好。
過僉的不孝子孫都想動手。冒犯王爺還罷了,王爺人挺好的,但和那些東西瞎摻和,那是真嫌死的不夠快,那是真要連累全家的。
過麗華拿著帕子在恨。和元寶比什麼?有元寶那個本事嗎?大表姐都不和元寶比。大家都儘自己能力,過好自己的日子,她現在已經過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