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開場後,他們直接開始不知疲倦的進攻,瘋狂衝擊宏景八中的防線。
一力破萬法。
秦且初迅速拉邊,用強行突破創造一個空檔,然後立刻抬腳將球傳出。
足球突入禁區內,雙方中路球員都沒有碰到,球飛向了後點。
恆大隊員在衝刺中甩開了付新書的防守,迎著落下來的足球直接起腳射門!
那「砰」的一聲重響,彷彿是給宏景八中球員們的當頭棒喝。
足球撞擊橫樑,高高彈開。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就差那麼一點點!
就連恆大的主教練,也不由得在場邊跳了起來。
足球彈出球門的瞬間,秦敖完全清醒了。
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他的眉心。
他突然在想,這是多少球來著?
……
第十六球。
第十六球的時候。
天空中淤積的陰雲,終於化作雨水落下。
場邊的影片電話仍撥通著,但沒有人說話。
林晚星舉著手機,儘量讓電話那頭的人能看清比賽情況。
明明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可落在教練席遮雨棚上時,卻能發出噼裡啪啦的莫大聲響。
雨水讓本就滑膩的草坪變得更加濕滑。
禁區前沿發生相當慘烈的碰撞。
付新書和永川恆大的11號前鋒重重撞在一起,雙方捂著額頭,都一時沒能恢復。
趁此暫停空擋,永川恆大球員下場換上長釘鞋。
永川恆大青年隊的主教練用腳掌搓著濕滑的草地。
沒有隊伍喜歡比賽下雨,草葉沾水後會變得格外濕滑,球場經常跑動的位置被踩爛後還會變得泥濘。不管是濕滑還是泥濘,都會讓球在地面滾動時,受到更大影響。
防守隊伍討厭下雨,而下雨對進攻方的影響更大。
不經意間,他再度看向隔壁教練席。
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指揮球員的動作。
他只是沉默佇立場邊,無論防守成功與否,他都不像其他人一樣投入任何情緒。像這是場與他無關的比賽。
可他一開始,就讓球員們換上了長釘鞋。
他的球員們會有更大的體能消耗,抵消多出來的抓地力,同時犧牲跑速,換取他的球員們不會無緣無故摔倒,減少可能出現的防守失誤。
他突然感到一種超越勝負之外的比賽用意,可他又一時無法理解。
他只覺得對面也在賭,但就算你賭天會下雨,我們進攻會更困難些。
又能怎麼樣呢?
你們沒有任何反擊手段,這是一場註定不會有希望的比賽。
你在賭什麼?
一腳一腳踩在泥濘的草地上。
付新書渾身濕透,站了起來,頭還很疼,似乎腫了,但沒有關係。
他同樣清楚教練的用意,這就是一場防守的地獄試煉。
身體已經很疲倦了。
剛才他才知道,比賽已經進行到第61分鐘。
原來他們已經守了這麼久了。
對面是永川恆大,1-0的比分維持到了現在。
那如果,再多一個人呢?
這種想法不可能不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或許,他們努力維持的防守陣線會被那個人輕鬆撕爛。
或許他們會爭吵、謾罵,或許他們根本沒辦法配合。
就像他之前堅定認為的那樣。
但如果……
如果他在這裡呢?
他們是不是也有另一種可能?
雨幕下,付新書感到有堵高聳入雲的牆,橫亙在他的面前。
他曾以為,無論他多麼盡力奔跑,都沒辦法越過這堵名為命運的高牆。
可現在,他站在或許是他人生倒數第二次比賽的賽場上,站在名為命運的巨大分界點上時。
他才驟然意識到,他的「曾以為」是多麼可笑。
他不可能越過這堵牆,不是因為他不夠努力奔跑,而是因為,他放棄了。
他認為文成業不想贏,所以他也放棄了。
可現在,他很不甘心,他很後悔。
非常非常地後悔。
第二十球。
馮鎖其實不知道,那是永川恆大全場組織的第二十輪進攻。
永川恆大都是偏向技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