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去賽場,組委會包午飯,所以他們只準備了一些簡單的晚飯材料,做完凍在冰櫃裡。
天台菜園的菜收拾完畢,臨走時,學生們想說點什麼。
大概是一些忐忑和不確定,就算心中有所鼓舞,但真要迎戰強敵,又有誰能完全不緊張呢?
但他們最終提著要扔的垃圾袋,互相簇擁著離開。
學生們走後,林晚星終於空閒下來,她有了點自由時間,來做些別的事情。
天台的風很涼。
不過學生們重新搭了個棚子,放上電暖爐,勉強還能坐住。
氣泡水早就不能喝了,王法現在改做各種口味的熱飲。
今日主題是熱巧克力。
王法同志深諳做好一杯熱巧克力的核心技巧,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擠上一圈淡奶油,如果沒有條件,放幾顆棉花糖也行。
林晚星在天台的木餐桌邊,開啟膝上型電腦。
電腦桌面的左上角是賽程安排表。
明日對戰永川恆大後,因為天氣寒冷和春節將至,他們會有一段時間的休賽期,明年3月,才會重新開啟新一輪客場作戰。
按照習慣,她把這幾天學生們的日常生活進行簡單總結,加上拍的照片一起,貼在郵箱裡儲存,算作文成業加入後的小結。
可當她把照片貼好,要寫幾句文成業加入後球隊相關的文字時,她忽然間有些不知該講點什麼。
寫學生們每天都在吵架?
寫現在隊裡足球訓練很多時候,有點像橄欖球隊那種橫衝直撞的意思?
或者溫和一些,寫文成業雖然總與其他隊員格格不入,但能站在場上隨隊訓練,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她很期待明天的比賽?
林晚星敲了幾行字,又擦掉。
她總覺得現在的郵件應該有點別的意義,是向一直在暗中默默幫助學生們的人進行匯報,寫點不痛不癢的東西還不如不寫。
就在這時,一杯熱巧克力放到她手邊,上面奶油堆得高高的,還有杏仁碎和棉花糖,看起來非常誘人。
林晚星笑著抬頭,王法捧著另一杯熱飲,在她對面坐下來。
「在寫什麼?」王法問。
「哦,寶寶觀察日記。」
林晚星喝了口熱巧克力,棉花糖在口中綿綿化開,她托腮看著桌對面的教練。
王法也喝了一口,嘴唇上沾了一點棕褐色,他面容清俊,看上去非常放鬆。
「怎麼了?」王法問,「卡文了?」
「嗯,不知道寫什麼總結了。」林晚星說。
王法:「任何比賽都有機會贏,只要我們能夠做到全隊一條心,認真努力去比賽,都是有機會的。」
林晚星很震驚,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換人了、奪舍了?你之前不是還說,我們贏不了永川恆大嗎?」
「怕你想不到詞,幫你編兩句。」王法說。
林晚星立刻洩氣,半趴在桌上:「哎……」
王法看她的樣子,覺得好笑:「如果我隨便說兩句能決定一場比賽勝負,那小林老師應該也請不起我。」
「開什麼玩笑,我本來也請不起你啊!」林晚星理直氣壯地道。
王法又抿了口熱巧克力,沒有說話。
靜謐的冬夜,熱騰騰的霧氣,氤氳了他的面容。
「我就是,有點內心矛盾吧。」林晚星緩緩開口,有些難以形容心中的情緒,「大概就是,雖然我們告訴學生,能面對強敵、感受強敵,已經是我們努力的結果,已經是巨大收穫。可是,總會有那麼一點想法吧?」
林晚星很困惑地看著王法:「我們爬上了這座山,總會不滿足於現在的風景。會想走得更高、會想征服強敵、想將不可能變為可能。」
「你是覺得,冷靜認清對手的強大和告訴他們明確失敗的結果,對學生們來說有點殘忍?」
「我認為,你的觀點,從心理學角度來講,是完全正確的。讓學生們將注意力放在比賽的具體收穫上,不要執著於勝負,他們能學到更多。可這是足球啊,充滿了夢想和熱血的遊戲。」
王法聽到這裡,放下杯子,注視著她。
林晚星忽然想起,這些東西,所有的夢想和熱血,是屬於她的幻想。對王法來說,他的足球,並不是這樣的。
「每個人都會懷揣熱念,這很正常,如果沒有挑戰不可能,那足球這項運動將毫無意義。」王法很冷靜地說,「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