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裡,一之瀨菖蒲正在說著長谷川仁美的資料:
“長谷川小姐在警方里比較容易查到的檔案是去年七月二十日,她的房東報警說她失蹤了。警察當時按照慣例進行了簡單搜查,確認了她最後出現時是六月二十日在童守町北區七丁目的狩川莊,那裡就是她所租住的公寓,同樣租住在那裡的鈴村部乃乃葉回家時和她打了招呼。”
一之瀨菖蒲的渠道所能查到的資料比校長先生的明顯要齊全了許多,“她平時以打短工為生,在她失蹤後她打工處的店長曾經到狩川莊找過她,不過數次沒有找到就放棄了。”
“最後接觸者鈴村部乃乃葉重點調查過,排除了作案嫌疑。長谷川小姐社會關係相當簡單,算得上熟人的就只有便利店和烤肉店打工的店員,但據稱也僅僅是點頭之交,平時沒見有跟她特別來往的朋友。”
“房東是她母親生前的好友,但也僅限於平日裡見面打招呼的程度,因為長谷川小姐似乎刻意保持著和所有人的距離。”
“沒有明顯的線索,這起案件就此擱置,以下落不明草草結案了。”
一之瀨菖蒲秀眉微蹙,“因為房東不允許的原因,警方沒有拿走長谷川小姐房間裡的物品,只是在房東的監督下搜尋了一下房間,並未找到什麼線索。”
“不過,”她猶豫了一下,繼續道,“當時的經手警察在檔案裡寫了一句話,‘六月二十日颱風天暴雨,疑意外’,所以我又去找了一下當時的報紙,確實提到了颱風的事,而且還有曾經和她共事過的人提到她似乎是患有精神方面疾病的樣子,所以這個推測的可能性很高。”
昨晚的簡單交流並沒有涉及太多,不知火涼也只是提了一下長谷川仁美失去了記憶這件事,之後就分開了。現在既然確定了她是在六月就已經出事,那麼就可以排除掉她的嫌疑了,原田香被咒殺是九月的事。
“她的家庭情況呢?”不知火涼道,“警方應該會有這方面的資料吧?”
“需要時間,”一之瀨菖蒲頓了一下又道:“奇怪的是,好像最近有人調閱過長谷川小姐的案件卷宗,會不會——”
“那是我託人乾的。”不知火涼乾脆地承認了,“長谷川小姐的遺骸我已經找到了,在下水道里。”
一之瀨菖蒲抿了抿嘴唇,沒說話,神色有些難過的樣子。
不知火涼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模樣,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遺骸交給諸行無常大師處理了,明天是下葬的日期,你要來嗎?”
“在童守寺嗎?”
“是,明天下午五點。”
“我會準時到的。”一之瀨菖蒲認真點了點頭。
葉月伊津奈在旁邊託著腮聽他們的對話。這件事上她插不上什麼話,雖然長谷川仁美的遺骸處理涉及到了她乾爹,但是她自己完全沒參與進去,基本是啥也不知道的狀態,就只能旁觀了。
“我也會去的。”葉月伊津奈說。
說完這句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情不自禁坐直了身體。旁邊的一之瀨菖蒲注意到她的舉動,問道:“怎麼了?”
“不,沒什麼。”葉月伊津奈又用手撐著桌面託著腮坐了回去。
不知火涼沒在意她,“房東既然是長谷川小姐母親的好友的話,葬禮需要通知她吧?”
他最初是打算直接下葬的,能讓長谷川仁美往生最好,不能的話也沒多大關係,頂多再找其他辦法。至於警察方面的懸案什麼的,那個不關他事,牽扯越多就越麻煩,最起碼他就沒辦法解釋自己是怎麼準確從下水道里找到長谷川仁美遺骸位置的,搞不好還要被當作兇手進行拘留調查,何必自找麻煩呢?
而長谷川仁美生前的親友什麼的,也是一樣的,頂多事後投個匿名信告訴他們長谷川仁美葬在了哪裡,諸行無常那傢伙也會先對好口供,比如什麼“蒙面人帶來了這些屍骨”啥的。
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一之瀨菖蒲參與進來了的話,可以由她作背書並出面處理警察方面的一應事宜,對她來說應該不過是小事一樁。
那麼親友方面就可以坦言告知了——當然了,說的是神社幫忙找到了遺骸——葬禮時還是有幾個生前親友參加為好。
不過聽一之瀨菖蒲所說的,需要告知的也就只有那位房東了。
“不是‘她’,是‘他’,”一之瀨菖蒲糾正道,“房東是五十代的男性。還是通知他吧,不在人世了的友人的女兒也離去了,下葬時也沒有得到通知,只是想想就足夠令人悲傷了。”
櫻島語裡“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