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每天只能撿一些菜葉填肚子,有時候運氣好了可以從飯店大廚那裡討要一點剩飯果腹。
他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是在各個時節蹲守在達官貴人聚集的遊園邊上,在那裡可以撿到一些人家不要的首飾香囊之類的雜物。
更多的是人家興趣使然搞得工藝品,造型千奇百怪,一文不值。
但是白波波每次看到都會帶回去,因為他知道有一些人專門收集這些,雖然他不明白這種東西有什麼用。
但是隻要給錢他就會幹。
這天那販子說要尚書家公子做的一個泥塑。
白波波不認識什麼尚書家的公子,只把自己最近幾天得到的泥塑都拿出來給他看。
那販子看到這一對泥塑欣喜若狂,不停地對比手上自家公子給的描述詞,挑出了十幾個泥塑。
白波波從販子手上得到了一個銀錠,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寶貝。
他第二天興沖沖地衝到了當鋪說要換零錢。
當鋪老闆蔑視地掃視了他身上的汙痕,施捨似的丟了幾個銅板。
白波波向當鋪老闆抗議,但是被老闆丟了出來,還被說了一句:“就你這,給你這些都算多了,別想拿偷來的東西換那麼多錢。”
“不是。不是偷來的。”白波波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是偷來的,是我賺來的,把我的錢還給我!”
“咚”
當鋪老闆用力把門關上,正好撞到白波波的鼻子。
結結實實吃了閉門羹的白波波知道那塊銀錠是要不回來了,垂頭喪氣地走在小路上。
他透過房子中間的縫隙看外面的大路,看到了一家首飾店。
上次就在那裡,他被一個叫做方公子的打了一頓,還說不準他繼續在大路上走,見一次打一次。
白波波看著首飾店,覺得很遺憾。
那家店的老闆經常給他一些零碎的點心,點心甜甜的,吃完大半天都不餓。
白波波嚥了下唾沫,覺得肚子有點餓。
他數了數手裡的銅板,夠吃兩天饅頭的。
“還算不少了。”他自言自語道。
他突然看到一輛熟悉的馬車在大路上疾馳而去,絲毫不顧及路上的行人。
行人們匆匆向路邊躲閃,留給他們的是有一旁馬背上少年的不羈大笑。
白波波認識他,他就是那個方公子。
但是人家人高馬大,還有好幾個護衛,是自己一輩子都惹不起的人。
白波波沿著小路一路走到了西湖邊上,前面的空地上停著好幾輛馬車,其中一輛就是方公子的。
白波波不敢多待,順著一條泥濘路跑到了西湖邊上的林子裡。
這種地方富家公子是不會過來的,但是他們的下人經常過來丟棄一些廢物。
白波波看著地上殘破的綢緞和一些金木器物,視若珍寶地收進了腰上纏起來的布袋裡。
能用的,還算完整的,金屬的,還有人家制作的殘次品,白波波能拿的都拿了。
然後他來到了西湖邊上,遠遠看著那些小公子們玩鬧。
他知道,那些高大的公子們不屑於跟自己打交道,真正會欺負自己的是那些小公子。
那些小公子看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就會上去炫耀,如果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並且對方地位比自己差就會大打出手,毫不留情。
對於白波波這種看上去就是下人的,小公子們就會直接使喚他做事。
一般搬東西這種雜活還好,小公子心情好了還會給點錢打發打發;但是像方公子那樣的,是會在大路上指使下人給他當狗騎的,遇上這類小公子就只能自認倒黴。
上次白波波被打就是擋住了正在騎狗的方公子。
但是大人們都說方公子的爺爺是什麼吏部尚書,不能惹,一個一個都視若無睹。
還好白波波命大,肋骨都被打斷了,還是讓他緩過來了。
白波波看著玩得開心的方公子,摸著肋骨想到:下次就不會斷了。
不遠處,一個白衣公子彬彬有禮地請一位小姐同遊。
白波波認出了那個小姐,她這幾天特別關注他,這讓白波波感到了危險。
但是那個富家小姐並沒有露出敵意,前天還給他特地買了一個糖人。
白波波吃完之後覺得棒極了。
他心裡想到,如果這個大小姐要命令他做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