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的地形比較封閉,三面環山,除了東邊沿河的地方是一片平地,其他三個方向地勢都比較高,所以沿著西邊公路逃走的居民大部分都活了下來。
但是也不過百來人罷了。
阮林隨著水流到處亂撞,一會兒碰到樹梢衣服被刮破;一會兒碰到樓宇的斷壁殘垣把頭碰破;一會兒碰到隨水流而來的倖存者,大喊著四下裡揮舞著手,把阮林的褲子扒了下來。
所以當阮林被一棵樹卡住終於不再亂動的時候,他已經身無寸縷,渾身是血了。
防護只能保護他不死,該受的傷還是照受不誤。
但是他還昏迷著,沒有醒來的跡象。
······
水在八月底平息了下來,甚至已經差不多幹涸了。西北乾旱的天氣不是這麼一場大水就能改變的。
不過小鎮裡倒是出現了不少新的生機,樓頂上最先突出水面的地方現在已經長出了不少草。
只是這場持續了十幾天的洪水似乎只有河西鎮的百姓受苦,外界沒有任何人、任何媒體報道這場牽涉了三萬多人生命的巨大洪水。當初逃出去的居民、當時不在小鎮在外旅遊或務工的居民,都被未知的勢力警告不準大肆聲張。也有人不信邪,在網上講述了自己的遭遇,但也被各大平臺封禁,彷彿這件事跟黃賭毒並列了,是各方不敢觸碰的紅線。
當然極具正義感的記者依然存在,他們得到了訊息之後就自行去尋找了河西鎮。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看到的只有一大片荒原,他們走在當初河西鎮所在的土地上,沒有發現任何人類社會存在的痕跡。他們發現了東邊的那條河,也沿著上下游探查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他們也不由得懷疑起那些“河西鎮居民”證言的真實性。
總之這件事在外界連茶餘飯後的談資都算不上,最多就是有個人提起,旁邊的人應和一聲“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就不了了之。
不過阮林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隨風飄蕩、偏低都是的斷臂殘肢。
他還看到了茫然遊蕩在小鎮內的,數量在三萬多的亡魂。
他終於明白了陸部長讓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靈魂使者嘛,指揮亡魂自然不在話下。
“呵,所謂長生。”
阮林光著身子坐在泥土地上,身上的傷口早已癒合,但是汙泥粘液不少,骯髒至極。
他不知道陸游的做法對還是錯,因為青山觀主口中也說過世界一場危機。
“建造一座野鬼之城,騙過來到這裡的所有人。”
當初權能之樹給他下達的令人迷惑,不明不白的任務,他也總算知道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部長,您到底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