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喝點就最好不過了。
田下安是很瞭解這位老友的,所以他從十年前起就滴酒不沾。他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眼眉間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不是,你還搞起文藝青年那一套了?都老大不小了,孩子都快到文藝青年的年紀了!”武藤春看到田下安這副表情,難以置信。
“是啊,孩子都已經是文藝青年了,結果發現老爸比他還文藝,不知道他有多崩潰。”田下安自嘲道:
“武藤春,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武藤春眯了眯眼,覺得田下安這話不對:“你怎麼了,你給我說說啊。”
“別急,先回答我。”田下安堅持道。
武藤春嘆了口氣,想了想,總結道:“首先,優柔寡斷,不夠果斷,總是做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田下安的眉頭抽了抽。
“不過呢,那些都是生活上的,你這人優點還是不少的,比如我們警局基本每個人的薪資水平都不錯,每個月都還能拿獎金,其中不少是你向上面爭取下來的。”武藤春話鋒一轉,誇了田下安幾句。
“也沒有,那些是上面的新政策,不過是我跟上面關係比較密切讓他們優先考慮了我們局罷了。”田下安有些不好意思。
“是了,這就是你最大的缺點!”武藤春指著田下安說道:“你幹了啥好事你也不說,幹了啥壞事你也不說!總是一股腦壓在肚子裡,有啥不好受的都自己一個人擔著。你知不知道,這樣遲早出問題啊。你早上那萎靡不振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真的有病了是怎麼的。”
田下安訕笑了幾聲,不作回應。
武藤春發洩完了,開始詢問田下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叫我過來,不是特地聽我挖苦你吧?”
“當然不是。”田下安的表情又回到了開始的憂傷:“武藤,我能相信你嗎?”
武藤春不說話了,他明顯的感覺到這事他背不起。但是他還是說道:“你說,我聽。我能幫,我就幫;我不能幫了,你就當我沒來過,我也當你沒說過。”
田下安笑了笑:“說實話,有你這麼個朋友我真的感覺到幸運。”
田下安把池田康的話差不多複述了一遍,隱去了自己滅口的部分。
武藤春聽完想要大聲說出來,又看了眼值班室外,小聲地說道:“這不就是找了個替罪羊嗎!”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田下安苦笑道:“但是我無路可走。他們掐斷了證據鏈,我們肯定揪不出真兇,市長就會降怒於我,這樣我肯定沒活路。隨了他們的意,找個替罪羊,就算市長知道但是好歹是有個交代,也不好繼續糾纏,這樣雖然我跟他們綁在了一起,但是還有活路。”
“所以啊,武藤,你會幫我嗎?”田下安說道。
武藤沉默良久,把手中酒瓶中的酒一飲而盡,緩緩說道:“誰讓你是我兄弟呢。”
“我不幫你又有誰能幫你。”武藤春看著值班室外的夜色,月亮被層雲掩蓋,就好像曾經自己的那個光明磊落的理想,被現實的迫不得已覆蓋,變成了一個油膩的中年男子。
想著想著,武藤春把酒瓶往垃圾桶裡一扔。
“他媽的,我喝了半輩子酒,從來沒覺得這玩意原來這麼難喝。”武藤春罵道。
田下安沉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