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成風想起來,他跟於成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下午。
陽光從窗戶外面透進來,照亮整個屋子,滿是灰塵。
於成民就站在門口,似乎是有鼻炎,剛剛進門就打了個噴嚏,指著於成風說道:“哪裡來的混小子,這是我的庫房知不道!”
於成風只是靠在灰突突的櫃子上,一言不發。他不想說話,更不想睜眼。他已經兩天沒吃正常東西了,現在已經是前胸貼後背。
陽光從門外順著於成民身體和門框的縫隙竄進來,正正巧巧打在了他的眼睛上,讓他不得不挪了一下身體,背過於成民去。
“我問你話呢!你聽見沒!”於成民又打了個噴嚏,衝著於成風吼。
“這哪裡是你的,明明這麼長時間沒人用了。”於成風有氣無力地反駁道。
“他孃的,老子就是倆月沒管,你就當沒人用了?”於成民生氣地說道。但是他聽出來了於成風的聲音有點虛,音量也小了點。
“你叫什麼名字?”於成風問道。
“啊?”於成民被問懵了,“不是,小子,我還沒問你呢,你倒先問我了?”
“於成風,你呢?”於成風往角落裡縮了縮。
“於成民。”於成民被這個巧合雷到了,不知道說什麼。
“是嗎,叫哥,叫哥我就出去。”於成風來了興趣,虛弱感被抵消了一點點。
“你他孃的,老子明顯比你大吧,要我叫你哥?”於成民指了指自己,發現對方看不見,於是乾脆衝於成風踢了一腳灰,結果把自己嗆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啊啊啊~~”於成民想打噴嚏,但是啊了半天也沒打出來。
“建議你看看太陽。”於成風說道。
於成民轉了個身,抬頭看了眼太陽:“阿嚏!”
結結實實一個噴嚏,聲音震得於成風腦袋疼。
“謝謝啊。”於成民回過身來,剛剛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跟我回去吧,回去吃點東西,再說說你的情況。”
於成風扶著牆勉勉強強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有些踉蹌。
於成民嘆了口氣,上前把於成風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攙扶著他向旁邊的一個小屋子走去。
“這也是你的?”於成風輕輕說道。
“不是,是我哥的。”於成民說道,“跟你名字一樣,前天出車禍死了。”
“你是繼承人?”於成風有些想笑。
“爸媽都不在了,他無兒無女,也沒娶老婆,就落在我頭上了。”於成民說道。
他把於成風按在了小屋子的凳子上,從箱子裡拿出了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了於成風。
“謝謝。”於成風說道,然後他猛猛喝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於成風強烈地咳嗽起來。
“別急,沒人跟你搶。”於成民有點無語。
“是啊,沒人跟我搶了。”於成風笑著說道。
於成民把大米泡好倒進了鍋裡煮,自己坐在了於成風旁邊搭起了話。
“誒。”他抬了一下下巴,“你怎麼搞得,流浪漢?”
“不是。”於成風搖了搖頭,“戶外冒險,包丟了,沒吃的,一路闖出山跑這來了。”
“不是吧。”於成民不信,“蘇城旁邊那麼幾個小丘丘,能搞成這樣?”
“誰說不是呢。”於成民喝了點水,感覺會上來了點力氣,“就那麼個小丘,能死三個人呢。”
“死人了?”於成民張大了嘴。
“死了,一個摔坑裡摔死的,一個掉河裡淹死的,一個······”於成風突然不說話了。
“怎麼了?”於成民問道。
“還有一箇中毒毒死了,蛇毒,沒得救。”於成風搖了搖頭,“你粥好像糊了。”
於成民連忙跑到鍋旁邊掀開鍋蓋攪和了幾下,果然有一股子糊味。
他連忙關火盛了出來,把一碗遞給了於成風。
“太稠了。”於成風搖了搖頭。
於成民拿過旁邊的熱水壺倒了一些在碗裡,還放了勺白砂糖。
於成風攪和了幾下,感覺糖化了,舀了一勺子放進嘴裡。
“還好,不錯,能吃。”於成風評價道。
“廢話,最簡單的白粥,誰做都能吃吧。”於成民罵道。
於成風風捲殘雲似的吃完了一碗粥。因為加了白砂糖這種易消化的糖分,於成風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