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加走在尼羅河的岸邊,臉上帶著標準的假笑。
他已經換下了原先的西裝,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短袖外加棕色外套,還背了一個黑色的雙肩包。
尼羅河對於他來說有一種奇妙的默契,說不清道不明。
那種感覺,就像是哪天尼羅河變成人了會和塔爾加問出一樣的問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他只是把這句話說出來,沒有答案。他們會一起等待對方的答案,他們都覺得對方的答案就是自己的答案。
只是塔爾加沒有自己的想法,他存活於世的理由就是向每一個人問出這個問題,然後記錄他們的答案。
“小哥!你好啊!”河上飄來一葉扁舟,上面坐著兩個人,前面的看上去是船伕的人向塔爾加打招呼。
“你好!”塔爾加禮貌地回答道。
“怎麼樣?上來坐坐?這位乘客就要下船了,你想去哪我帶你去。”船伕大聲喊道,身後的乘客是一名女士,正對著河對岸的一名青年揮著手。
“老闆,問你個問題。”塔爾加說道。
船伕有些意外,一般都是他問別人問題,今天怎麼換過來了。他覺得新奇,說道:“你問便是。”
“你一天能載多少人?”塔爾加問道。
“一天啊,看情況,像今天天氣好能拉十幾個吧。”船伕笑道。
“您做這行多長時間了?”塔爾加問道。
船伕抬頭思考了一下說道:“少說十七年了,怎麼了?”
“我想想,36117=6137。”塔爾加說道,“您少說也見了六千多人了啊。”
“說的就是。”船伕說道,“你上不上來?”
“最後一個問題老闆。”塔爾加問道,“您覺得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船伕有些背氣笑了:“我好好幹活,管那麼多高深的問題做什麼,能把自己肚子填飽再說吧。你不上船我往下面去了!”
“謝謝老闆!再見!”塔爾加站起身來向船伕揮手致謝。
船伕低低笑了一聲,駕著船往下游去了。
那位女士已經在對岸下了船,跟那位青年走在了一塊,舉止親密,似乎是情侶。
塔爾加估算了一下情況,覺得這麼隔著河喊話有點誇張,搖著頭往上游繼續走。
“要我殺人?”塔爾加調整了一下揹包的帶子,“300個人,怎麼才算夠呢。”
塔爾加慢慢吞吞繼續走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身後不遠處,剛剛河對岸的一男一女找了另一艘船幫忙把他們帶到了這邊岸上。他們不緊不慢地跟著塔爾加,眼神中盡是疑惑。
“媽,是他。”波洛奇說道,“我認得,那張臉我認得。”
“我也認得。”波福娃拿著相機不停地拍照,“先跟著吧,找機會問問他想做什麼。”
“就我們兩個?你是不是有點高估自己了。”波洛奇說道,“他有那種手段,要是心情不好把我們收拾了丟河裡誰都救不了我們。”
“就問問。”波福娃說道,“在外面,總還是不好下手的。”
波洛奇看了看身邊不斷經過的遊客,點了點頭。
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小房子,似乎是沿河設立的補給站。
塔爾加停了下來,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需要一瓶水,走了進去。
波福娃帶著波洛奇趕緊跟上,塔爾加前腳剛出補給站他們就走了進去。
“媽,這麼跟著不是事吧,你要是想問什麼直接問不就好了。”波洛奇有些煩了。
“我有點緊張。”波福娃說道。
波洛奇看著波福娃有點侷促的臉,笑出了聲:“不是,這提議誰提出來的?這時候又怕了?我這個警,報還是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