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傾川很少見沈桑榆這麼嚴肅又帶有忐忑的神色。
見狀，他乾脆坐在沙發上，目光跟沈桑榆對視：“你說，我都聽著。”
沈桑榆抿了抿嘴唇，自己想好是一回事，但真要說出真相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
“就是……我要跟你說的這件事，可能會讓你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匪夷所思，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你說，你說的我都信。”聞傾川聲音溫柔。
沈桑榆這次沒有猶豫，她看著聞傾川，說道：“聞傾川，我要是說我本來是我，但因為意外穿越到了幾十年後，再從幾十年後因為意外又穿越回來，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聞傾川的確不大能理解。
但好歹也見多識廣這麼多年，很快就將心裡的震驚壓了下來。
聞傾川喉間發緊，稍稍有些痠痛感。
他目光緊緊的看著沈桑榆，過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嘗試理解了，還是理解不了。”
沈桑榆：“……”
但很快，聞傾川忽然想到沈桑榆十五歲那年性格大變，饒是他看到沈桑榆的前後變化也微微吃驚。
他試探的問：“是十五歲的時候嗎？”
沈桑榆一愣，想到付華箐穿進自己身體的時候她正好十五歲。
“嗯，說出來是有些非有所思，十五歲那年我發高燒，醒來後穿越到了幾十年後一個五歲的小孩兒身上，後來生病忘記了很多事情，我就在後世長大，讀書，認識了老師……就是賀淮，後來付華箐被摔死，我在那邊也剛好出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沈桑榆低著頭，手無意識地交錯在一起：“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不告訴你，當時我自己都沒有弄清楚，而且怕你接受不了把我送醫院切片研究，就……就沒敢告訴你。”
聞傾川沉默良久。
在沈桑榆說完後，哪怕心裡覺得天方夜譚，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相信沈桑榆說的是真的。
十五歲前的沈桑榆他見過幾次面，乖巧懂事，哪怕他見了都喜歡，可自從高燒之後，沈桑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相信你說的。”
沈桑榆原本還在焦急地等待著結果，誰知聽到聞傾川突然這麼說。
會不會接受太快了？
沈桑榆忍不住在想。
“就，就這麼接受了？”
聞傾川點頭，猶豫了一下：“最開始我懷疑過，但醫生說你是腦袋受傷才造成的性格大變，我也就沒多想。”
那時候的沈桑榆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要一回家就要單方面跟他吵架，哪怕這是恩人的女兒，但長久以往下去也有心累的一天。
誰知道一次意外過後，沈桑榆徹底變了。
還有一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爸應該也知道你身體裡的那個靈魂不是你。”
“什麼？”
這下子輪到沈桑榆震驚了，想到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男人，沈桑榆眼眶微微泛紅。
小時候，沈衛國當兵將她和母親留在鄉下，幾年才回家一次，每次沈家裝的很好，以至於他爸每次回來都沒有發現異常。
所以她媽的死，她是怨恨過父親的不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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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她又想，沒有人能開上帝視角，在他父親的眼裡，沈家老兩口對自己媳婦兒和閨女都不錯，每次回來都穿著新衣服，而且他將大部分錢寄回家，所以覺得哪怕父母再不喜歡他，看在錢的面上，也應該對妻女不錯。
後來沈家事情敗露，沈父知道自己錯的離譜，因著對孩子的虧欠，不斷彌補，不然也不會在她身體被付華箐穿後，仍舊縱容著這個女兒。
付華箐享受著自己的父愛，享受著免費的金錢，享受著屬於她的一切，可在她爸臨走的時候，都不曾去看一眼。
沈桑榆無法想象臨終前她爸有沒有後悔，有沒有傷心養育了這麼一個白眼狼。
“其實你爸給付華箐錢，是因為只要不給錢，她就要去死，每次你爸都只能無奈將錢給她。”
聞傾川想到沈衛國臨終前念念不捨，再加上臨終前那句話，他無比肯定道：“你和你爸爸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女兒是誰，是付華箐拿著你的身體威脅他，所以他才會做出妥協。”
“從始至終，你爸都知道那不是你。”
嗡——
沈桑榆腦海中的神經像是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