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凌晨五點。
不是自然醒的。
沈桑榆驚醒的時候外面還白茫茫的一片,路邊橙黃色的燈光照著厚厚的白雪。
可無論外面怎麼寒冷,但夢中的事情讓沈桑榆整個人全身冒著冷汗。
沈桑榆開了燈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捂著胸口緩緩地舒氣。
哪怕已經記不清楚夢裡面的情景,可足夠讓沈桑榆驚魂未定了。
沈桑榆沒敢再去睡覺,下床看了一會兒小說,等軍區的口號聲響起的時候,沈桑榆才慢悠悠去了食堂。
因為食堂的事情讓沈桑榆再次一舉成名。
以至於在沈桑榆進入食堂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沈桑榆沉默的大完飯,然後端在食堂一角去吃。
沈桑榆邊吃邊想,聞傾川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剛才的夢好像也是關於聞傾川的,但仔細一回想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心裡泛著密密麻麻的疼痛讓沈桑榆知道夢中的東西十分可怕。
她打了一晚白稀飯和一碟鹹菜以及饅頭,可吃了兩口卻怎麼都吃不下了。
等回到軍區大院的時候,背後忽然有人叫住了自己。
當聽到聞傾川幾個字的時候,沈桑榆耳朵嗡的一下,什麼都聽不到了。
“嫂子,領導讓你們軍嫂趕緊過去看看。”
沈桑榆有些恍惚,聽到這話後才有了一絲真實感:“你說什麼?”
來叫沈桑榆的是一個小士兵,臉上還帶著稚嫩,應該是還沒有入伍多久。
聞言,小士兵在此重複把話說出來:“s省傳來訊息,聞團長在出任務的時候和受災村民一塊兒被淹漫在了山體下,我們已經有戰士在努力挖掘,所以需要軍嫂過去看看,如果出了事,得將他們的屍體帶回來。”
沈桑榆腳下有些踉蹌,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怎麼會突然出事?”
小士兵只是個傳話的,知道的也不多,只好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也不是突然,聞團長去支援的地方本來就偏僻,但因為連日下雨導致山體滑坡,現在已經沒有聯絡了。”
沈桑榆聞言,連忙問:“泥石流擋住路了?”
小士兵也不清楚現場情況,於是搖了搖頭:“不太清楚。”
沈桑榆不敢在待下去,聞了小士兵集合的地址,連忙過去了。
楊均之這會兒也在,正在安慰其他軍嫂的情緒。
這次的事故可不僅僅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隊伍計程車兵全部被困在泥石流中生死未卜。
沈桑榆以來,楊均之趕緊道:“桑榆你來了。”
沈桑榆不多言:“具體什麼情況?”
楊均之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因為連日奔波的原因顯得比之前還老了幾歲。
“現場很亂,聞傾川原本是帶隊去山上將村民救下來,中途的時候忽然下了大雨,之後整座山就塌了大半,清理碎石起碼也要大半個月的時間。”
剩下的話楊均之美說了,懂的人都懂。
楊均之有些心疼沈桑榆,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父母已經去世,老家那邊的人根本不喜歡她,如果聞傾川沒了,這孩子今後又應該怎麼辦?
然而他看見沈桑榆的臉色從慌張再到鎮定。
“那確定他們被掩埋在泥石流裡面了?”
“不確定。”楊均之肯定的回答,可隨後語氣又低了很多:“但是山塌方了一大半,按照行進速度來說,他們已經抵達了塌方的地點。”
這次塌方的面積太大了,楊均之哪怕沒說,但神桑榆也知道存活率肯定很低。
她之前就想過聞傾川這麼優秀,但是在後來她甚至都沒有聽說過名字。
以前她不敢想那樣的猜測,但現在她的腦袋又不得不想。
沈桑榆深吸口氣,堅持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聞傾川運氣一向很好,他肯定死不了。”
楊均之苦笑著,他想點頭附和,但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所有人都知道根本活不了。
想了想,楊均之還是道:“他們的物資有限,碎石和泥土清理出來得半個月的時間。”
可就算活下去,在這麼冷的環境,誰又能活到十五天?
“別人不可以,聞傾川肯定可以。”沈桑榆堅定的說。
從四九城到s省,做火車要一天一夜。
一路上,沈桑榆身邊的軍嫂一路都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