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西雅長出一口氣,她喃喃地說道: “這種公司都該死。” “顏姐,我接著往下講。”夏風覺得跟顏西雅有了共同語言,兩個人都是非法集資公司的受害者: “我只是個打工的,拿點提成而已,但家鄉的父老鄉親認為我和表哥合夥騙他們,現在表哥跑了,錢就得我還。” “警察沒結論嗎?” 夏風搖搖頭:“結論是有,但沒用,都是鄉里鄉親的,他們的血汗錢被騙了,找不到當事人,我就成了替罪羊。” 顏西雅瞪大眼睛問道:“你就這麼認了?” “不認怎麼辦?回老家就捱打,還不敢還手,不是爺爺奶奶,就是大爺大媽,都是街坊鄰居,甚至連親帶故,連我父母都惹不起。” 顏西雅看著夏風,猛然問道: “錢你還完了?” 夏風突然有個感覺,顏西雅特別愛說話,似乎在發洩著什麼,他接著自己的思路說道: “我半夜逃出了家鄉,八百萬,對我一個剛畢業的學生而言,短時間內我很難還上。” “我甚至做了一輩子回不去家鄉的打算。” 一談起往事,夏風也是情緒激動,當時的窘境歷歷在目,要不是楊志勝拉了自己一把,也許自己還在苦水裡掙扎。 顏西雅面露關切之色: “後來怎麼樣了?” “我到了瑞寧,您也許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一個小縣城,滇省的西南,與緬甸接壤,那地方出產翡翠原石。” “賭石嗎?” “就是賭石,我當時也想了,在國內,想快速致富只有去那裡碰碰運氣。” “我剛去的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過得很悽慘,但畢竟年輕,我從來沒有喪失鬥志,也許是老天見我可憐,我遇到了一個人...” 顏西雅沒再說話。 “我住在一個村子裡,當地農民蓋房子出租給我們這些外地人,每個人一個單間,條件倒是還不錯,有廚房有廁所的。” 夏風嘆了口氣:“我有個鄰居,他比我大不少,當初我們很少說話,他也不做買賣,只是到處旅遊,後來慢慢熟了,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顏西雅露出疑惑的表情:這些事情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夏風暗地裡咬咬牙,這才說道:“那位大哥給我投錢,我也不負他的重託,公司經營一直很好。” 顏西雅突然變臉,她面如冷霜地說道: “你這位大哥應該姓楊吧?” 聽到顏西雅的質問,夏風尷尬地看了對方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 “楊志勝楊大哥幫了我。” 顏西雅猛地站了起來:“這個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告辭了!” 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嚇得夏風一把抓住顏西雅的胳膊: “嫂子,你聽我把話說完。” 顏西雅面如冷霜:“這個人的事情別跟我說,我不想聽。” 說著她甩掉夏風抓住自己的手,蹬蹬走到門口,剛要開啟房門,就聽後面撲通一聲,她回頭一看,夏風竟然跪在了地上。 夏風淚流滿面:“嫂子,楊哥得了癌症,時日無多,我求您了。” “什麼?” 顏西雅大驚失色: “得了癌症?人怎麼樣?在哪兒?” 她猶豫了片刻,這才走過來拉起夏風:“夏先生,這是我們夫妻當年的恩怨,跟您沒關係,快點起來。” 夏風借勢起身,坐在椅子上說道: “人在春城住院,情況很不好。” 顏西雅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情:“活該!都是自己造的孽!” 她嘆了口氣,又問道:“現在什麼情況?你跟我說說。” “楊哥得了肝癌,醫生說還有三個月時間。” 顏西雅半天沒說話,良久,她喃喃地說道:“他想見女兒了,父女情深,我能理解。” 夏風忐忑地說道:“楊哥對他以前所做的事情很後悔,一直在調整心態,可惜還是沒逃過命運的折磨。” “夏先生,你是特意過來找我的?” 夏風點點頭:“你們的訊息楊哥一點也沒說,他內心非常渴望見到你們母女,但卻十分恐懼,不敢往外說。” “你怎麼找到我的?” “楊哥一點有用的資訊也沒告訴我,我是先到了晉城,找到了尤先科,他跟我說的。” 一提起尤先科,顏西雅頓時變色: “這個王八蛋還活著,趕緊槍斃算了。” 夏風解釋道:“我也是透過別人見到他的,估計沒個十年八年出不來了。” 夏風不好意思問顏西雅被騙了多少錢,他說道: “今天早晨,我見到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孩從122號出來,那是您的女兒吧?” 顏西雅點點頭:“她上補習班,學畫畫。” “夏先生,不管我和楊志勝有什麼矛盾,我都感謝你能來通知我,畢竟他是我女兒的父親。” 顏西雅說道:“但有一點我先說明,請不要把楊志勝的任何訊息告訴我的父母。” 覺得說的生硬,顏西雅又解釋道: “我跟楊志勝處朋友結婚,我父母就反對,甚至不讓楊志勝進家門,為此,我才跟著楊志勝去了他的家鄉,誰知還是帶著一身傷痕,回到父母身邊。” “為什麼?” 顏西雅苦笑道:“老人的執念,他們就認為楊志勝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人,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