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也許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太好使,他慢慢回頭,對身後的人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中年人有點遲疑,他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曲折,他看了看夏風,低聲說道: “舅爺爺,都是他一面之詞。” 老頭點了點頭說道:“一面之詞也是一種說法,十萬塊錢的事有沒有?” 中年人還沒回答,大門一開,猛然走進好幾個人,不但有警察,還有穿便裝的幹部,其中一個人一見中年人,大聲問道: “刀村長,你叫這麼多人來瑞寧城幹什麼,示威嗎?” “鄉長,我們村的人被打了,我們討個公道還不行嗎?” 一個警察厲聲道:“趕緊把人都勸走,還敢帶刀,信不信我把人都抓起來。”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夏風對這兩位神助攻氣的火冒三丈,你們兩個人是來拱火的嗎? 他當機立斷,輕聲對巖溫說道:“老人家,現在警察也來了,我想請您看個東西。” 巖溫慢慢站起來,中年人扶著他往裡屋走,夏風回頭說道: “那位鄉長和警察同志,你們最好也進來看一看。” 兩個人莫名其妙,跟著進了裡間辦公室。 外邊的人等的有點心焦,不時有人大聲罵兩句。 警察越來越多,把這些村民圍在裡面,周圍看熱鬧的人裡三層外三層,遠遠站著。 於芳走到李俊海面前,低聲說道: “來了個副市長,不過沒露面。” 李俊海嚇一跳,這麼大的領導都來了,看來事情鬧的有點大。 群體事件從來是大事件。 維穩是任何一級政府的政治任務,尤其是在邊遠山區,還牽扯到少數民族政策,更是絲毫不敢出任何差錯。 過了半個小時,夏風從房間裡走出來,張嘴問道: “那兩塊假石頭在哪兒?” 李俊海和小寧兩個人趕緊抱起石頭,送到裡屋。 夏風指著地上石頭說道:“這兩塊石頭根本不是我們的,而且,他們只買了一塊,估計就十幾公斤,他們拿來的都是將近三十公斤。” 巖溫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看著顯示屏。 他還第一次知道,世上還有這玩意,把以前發生的事能完完全全照下來,像電視一樣。 有點尷尬了。 打人的事警察再三保證,絕對不是夏風乾的,現在自己來這裡就是被人看笑話了。 他心裡正想這件事怎麼處理,誰知夏風得理不讓人,他說道: “張警官,我現在正式舉報幾個歹徒訛詐我們公司,性質十分惡劣,希望公安依法辦事,嚴肅處理。” 張警官這個恨啊! 這小子太壞了,他有錄影可就是不拿出來,現在當著眾人面逼自己,這件事是自己能做主的嗎? 現在不是誰對就有理,誰錯就沒理的時候,現在抓人,一旦聚眾的人鼓譟,造成群體事件,那自己可就直接脫制服了。 而且那是傣人,不是漢族,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想當眾抓人,任何一個領導都得掂量一下。 張警官只好轉移戰場,他笑著說道:“老人家,您被寨子裡的人騙了,這件事真是給您丟臉,我建議…” 巖溫活了七八十年,什麼沒見過。 聽著警察不鹹不淡的話語,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知道今天要是沒點交代,這個門別想出去了,而且警察真要把年輕人抓起來,自己這老臉往哪兒放啊。 他顫顫巍巍站起來,對中年人說道: “叫那幾個來鬧事的人回家拿錢,明天必須把這十萬塊錢還給夏風。” 他說的有點急,不由自主咳嗽了兩聲,隨後又說道: “把召家‘隔’出去!” 中年人大驚:“舅爺爺,這可使不得,召家給村裡…” 巖溫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非常明亮,目光中帶著一絲兇意: “一個嫁出去的女子,把我們寨子搞成什麼樣了?” 中年人還要說話,他看看周圍的人,不敢忤逆老人。 巖溫回頭,頓時如春風拂面:“夏風,你這小夥子不錯,有時間去我們寨子裡做客,我給你嚐嚐我們村的獨家米酒。” “謝謝老人家!” 夏風有點不明白,召家是誰,‘隔’ 出去是啥意思。 張警官見老頭服軟,他笑著說道:“我就當你們兩家講和了,十萬塊錢儘快還回來。” “哦對了,打人的案子我還得處理,我先走了。” “謝謝官家!”老頭低頭致謝。 等一群人從大廳出來,中年人走到前排幾個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幾個人都有點吃驚,但村長說的話板上釘釘,知道大勢已去,回頭開始招呼人上車回家。 看見人群逐漸散去,警察也走得七七八八,夏風轉身回店裡,這時,他的電話響了,他拿出來一看,不由得皺了皺眉。 “往前走,十字路口右拐,一輛黑色轎車,我等你!” 夏風撇了撇嘴,心情變得有點複雜,最吃勁的時候到了。 他慢慢往前走,心裡想著這幾天的事情。 短短几百米,夏風走得很慢,他剛一拐彎,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黑色小車,他拉開後門直接坐了上去。 “蔣江是你打了?” 黑暗中沈平兩個眸子炯炯有神,他死死盯著夏風。 “是我打的?”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