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夏風兩個人就出發了。 從春城到瑞寧八百公里,正常行駛的話需要將近二十個小時,兩天時間,夏風想一天跑完,這對他的體力精力都是個考驗。 從春城到大理基本都是平原,過了大理就都是山路了,奇怪的是,越往南走,海拔越低,像瑞寧,海拔只有八百多米,春城卻是一千九百米。 單從自然環境而言,要說宜居,瑞寧勝過很多滇南省的著名城市。 開車走山路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愛犯困。 到了大理,兩個人吃點飯,接著上路。 進山了,道路狀況還是很好,車也不多,夏風一直保持在四五十邁,不快也不慢。 王偉望著連綿不絕的大山,李俊海感嘆道: “夏風,以後有機會去我家鄉看看,那真是一望望不到邊,綠油油的草原看著心曠神怡,跟這裡完全兩個樣子。” “這兩年估計沒時間了,現在還是得賺錢。” 李俊海回頭看了夏風一眼: “按說這次都賺了三千多萬,別人一輩子未必都能賺這麼多,夏風,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賺多少?” 夏風想了一下說道:“簡單點,楊哥當年有幾個億的身家,企業無數,我們不能比他差吧。” 李俊海來了興趣,他坐直了身子:“後來怎麼敗了?” 夏風搖搖頭:“這種事我不能說,你也不要打聽,楊哥想讓你知道他會主動告訴你。” 他又說道:“我無緣無故欠了八百多萬,看起來是挺悲催了,但跟楊哥比,我幸福多了。” 李俊海感嘆道:“家家都有難唱曲,我算是幸運的,雖然沒讀過書,十三歲就出去流浪,但至少還活著。” 夏風問道:“怎麼又有感慨了?” “唉,我剛出來的時候太小,有個大哥一直照顧我,可惜死了,打架。” 夏風沒說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俊海說道:“我沒有後顧之憂,現在就看你能跑多遠了。” “跑多遠?”夏風玩笑道: “跑到瑞寧就行!” 兩個人都笑了。 晚上十二點,汽車進了瑞寧。 …… 楊向豐起得很早,不到九點他就來到辦公室,聽完幾個下屬彙報完工作,他坐在大班椅上思考問題。 那天被警察帶走,不到三個小時就回來了,除了公司經營方面的一些問題,警察主要還是瞭解走私木材的事。 作為董事長,他對這些事情不是很瞭解,但事無鉅細警察問得很詳細,他推的也是一乾二淨,想罰錢沒問題,但想把事情扯到自己身上,門兒都沒有。 走私不是大問題,汽車肇事案才是死穴,現在楊向豐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誰把這個訊息捅出去了。 自己手下那幾個知情人都跑路了,夏風和楊志勝不應該多嘴,但什麼人閒得無聊,把這件案子翻了出來? 自打張義昌被調走,瑞寧官場上就風聲鶴唳,想打探點訊息都沒人敢說。 頭疼啊! 正想著心思,房門一開,他姐姐快步走了進來,楊向豐心中一驚: 姐姐幾乎不來自己的辦公室,不會是又出事了吧? “姐,你怎麼來了?” 女人煩躁地坐在沙發裡:“我怎麼就不能來?向豐,我告訴你,你姐夫可能被調走了。” “什麼?”楊向豐這回真是驚呆了。 “州里剛剛有傳言,你姐夫擬定為衛生局副局長,級別不變,不過還沒看到調令。” 楊向豐惡狠狠的說:“應該還是那件事,姐,沒找找人疏通?” “你姐夫去州里了,但如果這件事屬實,應該沒啥效果。” “馮書記的意思?”楊向豐問道。 女人長出一口氣:“應該是,他是一把手,出了這檔子事,沒個處理意見也說不過去。” “您想怎麼辦?” “我現在也沒好辦法,還是得知道是誰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另外,準備一筆錢,我再去活動活動,退一萬步講,只要保住局長的位置,以後還有機會。” 楊向豐點點頭:“您是怕他們把姐夫調走,再用其他手段?” 女人說:“這是常規做法,不過孩子的事他知道的不多,最多是個管教家屬不嚴的問題。” 楊向豐正色道:“姐,你放心,我哪怕企業不做了,也要保住姐夫的位置。” “向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姐夫還在位,我們楊家不會比別人差。” 女人走了。 送走姐姐,楊向豐剛想坐下,秘書匆匆忙忙走了進來,他低聲說道: “董事長,有點可靠訊息,老四在盈江被抓了…” 楊向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秘書又說道: “看到資料的人說,汽車案裡有老四的供詞,和夏風的筆錄,內容對您很不利…” 楊向豐揮揮手,把秘書攆走了。 猛然間,楊向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感覺不解氣,他又把面前的檔案全都劃拉到地上,然後長嘆一聲,頹廢地靠在椅子上。 事情大發了。 老四知道的事情太多。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點什麼。 他開始打電話,連續打了幾個電話,他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你們不想讓我好過,知道不知道我楊向豐不是好惹的。 想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