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風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拿起電話,是王偉的: “大哥,你們去哪兒?俊海哥也找不到了。打電話也不接。” 夏風說:“我和俊海在坪洲,有事嗎?” 王偉一聽不幹了:“你們去坪洲怎麼不帶上我?我整天待在家裡,都快煩死了。” 夏風笑了:“我們馬上就回去了,有事見面再聊。” 放下電話,王偉看了看忙著擺石頭的李麗娟,說道: “我去轉轉。” 兩個人感情很好,自打王福忠被外甥唐國鋒坑了一次,王偉似乎也長大了,這次贛省商會連續有人被抓,有些人很想找他合夥鬧事,王偉都是一口拒絕。 寧可老鄉朋友翻臉,也不能掉進泥坑。 現在生活很單調,每天早晨來姐告早市,中午回去就呆在家裡,連賓館都不去逛了。 贛省商會的馮會長已經回來了,警察不過是找他了解一些情況,至於他本人有沒有事,別人也不知道。 按照王福忠的分析,六七個會長不可能被一網打盡。 畢竟不是政府官員,沒有那麼嚴格的紀律,作為商人,在邊境走私違規,私下裡罰點錢倒是可能,否則也太丟贛省政府的臉了。 早市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 王偉現在只收小石頭,幾百一兩千的價格。 一個買一個賣,還有一個瘋子在等待,瑞寧翡翠市場的現狀就是如此,只要你買的石頭別太離譜,總有賣出去的時候。 王偉在市場裡閒逛。 現在九點多了,人流呼呼的往上湧,這幾年,賭石真是風靡大江南北,除了旅遊的,還有不少專門來瑞寧賭石的客人。 近一段的嚴打,讓跨越邊境線走私的緬甸人少了許多,翡翠原石價格漲了不少。 王偉轉了一會兒,一塊石頭也沒有看上的。 天氣有點熱,他慢慢往回走,正好看見程哥在小古姑娘的攤位前聊天,程哥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笑的十分開心。 “程哥,什麼事這麼高興?” 小古說道:“昨天程哥在我這兒買了一塊石頭,六公斤,他說開窗開漲了。” “程哥是高手。” 王偉敷衍道,他隨手拿起櫃檯上的一塊石頭看了看,又放下,隨後又拿起一塊一公斤左右的石頭: “這塊不錯!” 程哥說道:“這塊我也看上了,三千塊錢小古不賣。” 王偉道:“你不加了?” 程哥搖搖頭:“再多我就看不到了。” 王偉的問話很規矩。 如果程哥還想談這塊石頭,王偉就不能開價,程哥說看不到,就說明他放棄了這塊石頭,至於王偉最後多少錢買的,他都沒話可說。 這是一塊南奇的石頭,灰砂皮,很圓潤,像個鵝卵石,皮殼光滑,壓燈竟然有一分半水。 王偉問:“小古,你想賣多少錢?” “低於五千不賣。” 王偉搖搖頭:“太高了,皮殼是不錯,但價格也太高了。” 小古說道:“我哥拿的就高,沒辦法。” 王偉又仔細看了看,說道:“三千五,我最多能看到這麼多。” 小古剛想搖搖頭,隨即說道:“我打電話問問我哥。” 沒接電話。 王偉放下石頭,準備走人,他一抬頭見王福忠在人群裡四處張望,趕緊過去問道: “爸,你找什麼呢?” 王福忠沒好氣地說道:“找你有事,打電話也不接。” 兩個人往外走,早市裡太嘈雜,正常說話根本聽不見。 來到街邊,王福忠說道:“錢紹才今天要搬家,下午我們倆一起過去,能搭把手就幫著忙活忙活。” 王偉一驚:“搬家?往哪兒搬?” 王福忠嘆了口氣: “家裡的老人,還有媳婦孩子都準備回老家了。” “他不走?” “警察那邊不讓他走,還有錢俊龍都不能走,說是案子還沒有結束。” 王偉恨恨地說:“怎麼不把他們父子都抓起來,看著心就煩。” 王福忠看了一眼周圍,小聲說道: “聽說罰了八千多萬。” 王偉不以為然地說:“他家有錢,這點錢算不上什麼。” “你懂什麼?他的家產都被沒收了。” “那些石頭都沒收了?” 王福忠點點頭:“連亞龍的房子都賣了,錢紹才算是傾家蕩產了,錢凱龍沒個十年二十年出不來。” 王偉氣憤地說道:“那我們還去幹嘛?說好的兩百萬也沒還給我們。” 王福忠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畢竟是老鄉,以後還得見面,人走了,送一送也是人之常情。” 王偉不太想去,但父親說的也有理,他說道: “是不是要隨禮?” 王福忠點了點頭。 王偉怪臉一笑:“爸,我們倆一起去,送一份禮就夠了。” “淨耍小聰明!” 王福忠說:“潘會長和張會長聽說也要走,兩家正在到處偷著賣東西。” “活該!” 王偉不忿的說道,他猛然想起一個人來: “吳德水走不走?” 吳德水就是當初搶夏風石頭那個人,他是錢紹才的親戚。 “不知道,按說他只是遠房親戚,案子牽扯不到他。” “但願他別走!” 王偉咬牙切齒地說道,一看父親變臉了,他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