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到賓館。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兩個人心裡空落落的，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李俊海唉聲嘆氣，惹得夏風心裡都有點發毛。 “我們出去轉轉？”夏風建議道。 “去哪兒？” 夏風想了一下說：“去天光墟吧，聽說那裡規模很大，既然來了一次，怎麼也得看看，也就幾十公里的路程。” 李俊海翻身起來：“去看看也行，待在賓館，腦子裡就沒想好事。” 夏風笑道：“你這是小人長慼慼。” 李俊海一翻白眼：“你知道我沒讀過多少書，別跟我顯擺。” 兩個人起身出門。 在整個粵省，一共有四個地方從事翡翠批發，一個是羊城的華林寺，一條長五百米的街道上聚集著上千家玉器批發商鋪，因為靠近禪宗的華林禪寺而得名。 華林寺品種齊全，貨真價實，而且價格便宜，多以批發為主，東南亞一帶客商大多到這裡拿貨，名聲斐然。 第二個就是坪洲，這裡以批發翡翠手鐲為主，遍地都是加工廠，其加工手鐲的尾料非常便宜，很受業內人士的喜歡。 第三個就是四會，這裡以通貨為主，什麼品相的翡翠都有，魚目混珠，很考教買貨人的眼光，國內賣翡翠的小店大多到這裡批發上貨，但時常買到假貨。 四會最出名的就是天光墟市場，從後半夜三點開始，一米一個櫃檯，每天換三波貨主。 這裡多是個體加工者過來擺攤，吊墜，牌子，手把件，擺件等等，很多都是毛貨，就是雕刻完不拋光的半成品。 這種毛貨的價格超便宜，甚至華林寺的商戶也有人過來拿貨，但這裡B貨,C貨很流行，一旦買假就得自認倒黴。 最後一個就是揭陽，以高檔翡翠為主，幾十萬上百萬的翡翠飾品遍地都是。 在整個翡翠產業鏈條中，粵省佔據最重要的位置，他們不像瑞寧玩賭石，而是以加工，銷售成品為主。 他們的貨源主要來自於緬甸，一部分是瑞寧。 開車不到一個小時，兩個人就來到四會。 在翡翠江湖上，四會絕對鼎鼎大名，不是貨好，而是貨多，上到幾百上千萬的頂級飾品，下到幾塊錢就可以拿回家的翡翠A貨，應有盡有。 毛貨在這裡大行其道，很多都是夫妻檔，男人雕刻，女人擺攤賣貨，翡翠雕刻和拋光是兩門不同的手藝，所以，這些夫妻檔雕刻完直接就賣了，就是為了省下拋光的費用。 買主買到毛貨，市場裡就有專門拋光的攤位，從五塊錢一件到上百塊錢一件不等，粵省人把生意做到了極致。 當然，淘毛貨絕對需要經驗，稍不注意就打眼，假冒翡翠在這裡大行其道，讓人防不勝防。 晚夏的天氣，四會遠比瑞寧要炎熱得多，夏風和李俊海兩個人下車，一股熱浪迎面而來，兩個人不由自主的相互看了看： 這是進了火爐嗎？ 頂著烈日，兩個人朝著天光墟走去，還沒到跟前，就聽見裡面人聲鼎沸，等兩個人進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也太大了！ 簡易的鋼架結構大廳，就像工廠的廠房，大廳寬有七八十米，長度竟然幾百米，到處都是人，櫃檯一個挨一個，擺放得密密麻麻。 每個櫃檯都是一米長，高凳上坐著的基本都是女人，一個挨一個，放眼望過去，幾乎看不到盡頭。 來買貨的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到處都是嘈雜之聲，在加上頭頂碩大的電風扇呼呼直響，這裡面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 夏風興奮地對李俊海喊道： “這也太壯觀了。” 李俊海說道：“看看咱倆的手氣，能不能撿個漏。” 隨著人流隨意的走著，沒到十分鐘，兩個人滿頭大汗，汗流浹背，連T恤衫都溼透了，李俊海大口喘著粗氣說道： “趕緊買點水喝，太渴了。” 一瓶水喝下去根本沒起作用，兩個人又一人拎著一瓶水隨意的看著。 貨品品種非常多。 大多數還是毛貨，夏風和李俊海有點不太適應看這種東西，而且，他們倆對成品的價格基本不懂。 機器壓出來的觀音，佛公掛件在櫃檯上堆的就像小山一樣，李俊海問了問價格，單買十五塊一個，成批走十塊，夏風搖搖頭，這個價格，在瑞寧連原石都買不到，這些人是怎麼控制成本了？ 賣翡翠珠子的更誇張，翡翠珠子都用編織袋裝，看著不值錢的樣子，夏風不由得暗罵： 瑞寧賣珠子都是按每粒多少錢，這裡論斤，沒天理了。 兩個人漫無目的溜達，慢慢地適應了嘈雜環境，人也逐漸穩定下來。 兩個人邊走邊看，不時拿起一個東西品評一番，問完價格也不買，買貨的人也不以為意。 這地方跟瑞寧一樣，還價就得買，否則就容易打起來。 夏風終於看上了一個老油青雕刻的手把件，題材是益壽延年，他用手電照了照，裂很多，但種分還是不錯的。 “老闆，這個多少錢？” 年輕的女人看了一眼，說道：“一千五不講價。” 夏風沒猶豫：“七百賣不賣？” 他這是瑞寧成品的還價方式，見面砍一半。 女人笑盈盈說道：“帥哥，你好好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