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坐在會議室的一邊。
另一邊,幾名警察正在緊張忙碌,皮箱各種單據都得清理出來,有些單據已經發黃,看得出來年頭不短了。
單據必須按照用途單獨分開,拍照歸檔,然後夏風簽字,這才算交接完白蘇陽所有的證據。
白蘇陽早期並沒有公司,都是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當年他去緬北礦山買石頭,有些價值高的,他也害怕被海關沒收,只好報關交一筆費用。
一來二去,單據越來越多,他也算有心人,沒把單據丟掉,都儲存起來。
等到做的越來越大,開了公司,但這些單據都沒進公司的賬,股東就是自己一個人,記賬不記賬沒區別。
警察去他的別墅搜查的時候,更多的是查他的保險櫃,辦公桌,放在地下室的破皮箱沒人在意,結果又出了這麼大的漏洞。
經偵支隊隊長巖若臉上的肌肉直抽抽,這個坑看來得自己背了,當初去搜查是他帶的隊。
而且現在麻煩了,當然是領導的麻煩:
白蘇陽突然拿出這麼多單據,粗略算一下就有三四億的票面價值,實際價值最少是三倍以上,已經完全可以覆蓋被查封的翡翠原石。
檢察院已經起訴,法院還在走程式,現在突然出現這麼多證據,讓公安局和檢察院情以何堪?
繼續查是不可能的。
翡翠原石不是工業品,有個生產日期,只要實物和票據對不上就有話說。
一塊石頭十年前買的,跟現在買的形態上根本看不出來,只要有單據,隨便拿塊石頭就能頂上,警察還不敢不信。
否則,你就得證明這些單據跟查沒的石頭不是一回事,法律規定,誰主張誰舉證,你必須找出這些單據跟查沒得石頭沒關係的直接證據。
至於孫俊拿回來的那塊石頭,只有人證沒物證,不但石頭不在了,而且他只能證明他拿回來一塊石頭,不能證明這塊石頭沒交稅。
現在的局面,別說警察了,就是大偵探福爾摩斯來了也是束手無策。
巖若也是夠憋氣的。
明知道白蘇陽走私,但就是一點證據也沒有。
如果那批紅木被查封,現在的夏風就不是這副嘴臉,苦大仇深的樣子看著就欠揍。
“夏風,白蘇陽有你這麼個晚輩,真是他的幸運。”巖若揶揄道。
“巖隊長,您可別這麼說,我就是個小人物,啥事也做不好。”
“這次算你狠,下次別讓我抓住,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正在這時,房門一開,向陽領著兩名警察走了進來,夏風眼珠一轉:
“向局,巖隊長威脅我!”
向陽根本沒理他,直接問道:“還差多少?”
“馬上就完了!”
向陽一回身,對身後兩個人說道:“李科長,曾主任,現在你們接手這個案子,記住,要嚴格按照程式走,不得有一絲違反紀律的事情發生。”
“明白!”李儒和曾大全齊聲答道。
向陽又對巖若說道:“你帶一個大隊,馬上去州公安局報到,有緊急任務。”
向陽這才看向夏風:“夏風,你是個好孩子,但記住,不要讓社會這個大染缸把你染黑了。”
“這次讓白蘇陽躲過一劫,你可以告訴他,只要他還在瑞寧一天,就給我老老實實做人,規規矩矩做生意,否則,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夏風明白,這幫警察心裡明鏡似的,都知道那批紅木是自己轉移的,但就是抓不到把柄,現在向陽警告自己,估計是對自己的行為很失望。
“向局,我做事不經腦子,以後...”
“別跟我說以後。”
向陽打斷了夏風的話:“抓緊時間整理證物,然後讓這小子簽字滾蛋,我看見他就煩。”
說完,他大步走出房間。
現場太尷尬了。
幾名警察看著夏風,夏風有點羞愧,這段時間他可是把警察耍的團團轉。
李儒嘆了口氣:“夏風,說句不該說的話,因為這個案子,州紀委,市紀委組成聯合調查組,已經在我們局裡待兩天了。”
夏風猛地抬起頭:“向局要挨處分?”
李儒搖搖頭:“不出來最終結果,沒人知道。”
夏風看了一眼曾大全,曾大主任現在萎靡不振,一副衰敗的神色,夏風估計,這位的好日子到頭了。
夏風走出公安局大門,他心裡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