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霄的心情讓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呆呆地抬頭仰望天空。
魏長風隨著她的目光也抬起頭來，才發現夜空中繁星無數，就像一盤碎鑽潑灑在了黑色絲絨的底面上，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真美啊！”他不由得連聲讚歎，“好多年我都沒看過這麼多星星了。也許國內也經常有，但我平時太忙了都沒留意過，有點時間都恨不得用來睡覺了。”
林霄點點頭，輕聲說：“國內很多地方也能見到這種星空，其實只要不是城市裡，鄉村就行。城市裡因為其他燈光太閃耀了，夜空中的星星就藏起來了。”
魏長風側頭看看她，林霄的眼睛裡十分晶瑩，不知道是不是有蘊含著的眼淚，但語氣輕柔平緩，聽不出什麼異常。
他緩了緩，決定還是說出來：“今天晚上的事，我替小豪和小敏給你道歉。
這兩個孩子在我身邊兩三年了，人都很好的就是有時候有點缺心眼。你別介意，他們不是故意惹你傷心的。”
林霄也側過頭來看著他，微微笑道：“我要是連這點都不知道，那也太混了吧？放心吧，我不會介意的，也沒有生氣。”
說完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在暗夜中再度開口：“我剛才有點失態，是不是很丟人？”
“沒有沒有。”魏長風連忙擺手。
“你剛才唱的那首歌，我以前的男朋友也唱過。為了在學校演出上表現優秀，在我面前練唱了很多遍。所以剛剛聽到時有點處景傷懷。”
魏長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是低聲嗯了一下，表示自己在聽。
“不過都過去了，你回屋去吧我沒事兒，現在已經好了。”林霄一邊說一邊假裝瀟灑地甩甩頭，好像這樣就能把往事從頭腦中甩出去一樣。
魏長風聽她這麼說，也放下心來，但身體並不移動。只是看著不遠處黑乎乎的樹木，問林霄：“這是什麼樹你知道嗎？今天白天我看到漫山遍野都是，冬天也不落葉。”
“是不是很眼熟？”林霄問，見魏長風點點頭，她接著說，“是雲杉，聖誕樹的原材料。一到聖誕季前一個月，就開始大規模採伐，歐洲市場需求巨大。”
“啊，對，看慣了樹上掛滿五花八門裝飾的樹了，去掉裝飾就不認識了，哈哈。老外過聖誕節家裡都放這種真樹吧？那每年也得砍伐不少啊。”
“這是他們的傳統，不過也有很多家庭用的是假的，畢竟大家經濟水平不一，西方也有很多窮人的。
也有些人是從環保的角度考慮，不支援砍伐真樹，而更願意用塑膠製品代替。”林霄解釋道。
魏長風點點頭，繼續看向黑暗裡的雲杉。
雲杉身姿挺拔，向四面八方伸展著長長的手臂，夜風拂過時好像在和他們打招呼一樣。
魏長風看到林霄手裡還端著那杯剛才從樓下端上來的紅酒，好像並沒怎麼喝，應該已經涼了。
“我去給你倒點熱水吧，別喝酒了，今天晚上你好像喝了好幾杯了。”他邊說邊要起身進屋。
“不用了，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就回去了。你先休息去吧。”
見她執意不要，魏長風也原地坐下來，說：“那我陪你坐一會兒。”
林霄看了他一眼：“你回屋吧，剛洗完澡吧頭髮都沒幹呢，別凍著了。”
“幹了的，我吹乾才出來的。不信你摸。”魏長風邊說邊拿起林霄的胳膊，把她的手放在自己頭髮上。
林霄的手觸碰到他的頭髮，隨即很快抽回手。
魏長風的頭髮和平時看起來不太一樣，居然是很細軟的感覺，但平時看起來頭髮非常繁茂烏黑，很像那種硬硬的髮質。
見林霄抽回手，魏長風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唐突了，剛要道歉，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一看來電，是經紀人趙輝。
接通手機，電話那頭趙輝低聲問他在哪裡？
魏長風說睡不著，出來看看星星。
“你給我快點下樓睡覺！”趙輝說。
魏長風只說出來看星星，並沒有說自己是出了門廳還是上樓來了。
但聽見趙輝如此說，他知道趙輝明白自己的位置了，也知道自己這位經紀人下達的命令是在防範什麼。
“知道了。”他結束通話電話，對林霄說，“回屋休息吧，看你進屋我才能放心下樓去。”
林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起身拿了毯子，和他一起回到二樓客廳，然後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