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沙只是小腿摔了,無法下地走動,別的方面還是不受影響。
葉謹安與他將事情講明後,他便長長地嘆了口氣,面露愧疚。
“難怪他上次說的那些話我聽著那般不是滋味。”
孟辰沙道:“謹安,你打算如何做?是補償他還是?”
葉謹安點點頭:“畢竟是你弟弟,問問他想要什麼,我們盡力便是。畢竟他也很可憐。”
“聽你的,”孟辰沙將人抱到榻上,趁離晚飯還有兩個時辰,便先做了自己想做的。
葉謹安與他分別前,便成日裡忙著幫溫亦情照看醫館。
他想這小太醫令快想瘋了。
葉謹安自然也一樣。
不過這次,是葉謹安在上。
畢竟孟辰沙腿還纏著木板,無法動彈。
兩人廝混了好一會兒,直到下人在門口小聲喚,說晚飯時辰到了。
葉謹安這才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自己坐到榻邊整理衣衫。
“等下話不要說得那般直接,旁敲側擊淺嘗輒止便可。”
孟辰沙:“好,都聽你的。”
不久後,下人進屋,將吃食一盤一盤往桌上擺。
還單獨給孟辰沙榻邊放了一份。
紀松站在門外,默默看著。
葉謹安微微側臉:“紀大夫為何站在外頭?一同吃便是。”
“不合適吧”紀松垂頭,“您是正五品太醫令,和將軍吃晚飯,我一介草民如何敢”
“無妨,在家裡吃飯,沒那麼多規矩。”葉謹安道。
“是”紀松這才邁開步子進屋。
他似乎有些侷促,葉謹安不說話,他也不坐。
幾個下人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才齊齊撤下去。
“紀大夫坐吧。”
“啊是。”
兩人在桌前落座,孟辰沙只能在榻上眼巴巴地瞅。
“還不知紀大夫是哪個地方的人?”葉謹安忽地問。
紀松平靜地道:“魏城人。”
孟辰沙面色一僵。
魏城,是雲州八城之一。
“其實要紀大夫一同吃飯,是有話想與紀大夫說。”
葉謹安慢條斯理地道:“我與辰沙商議過,決定日後請紀大夫居住在孟府,不必回醫館了。”
紀松一怔,急忙起身:“不不合適吧葉大人!我是醫館大夫,若”
“莫急,”葉謹安笑笑,“師父說,紀大夫為人真誠,仁心仁德,打算收紀大夫為徒。”
“太醫署內的職位,我倒是也能給紀大夫安排。”
紀松呆住。
“你救了辰沙,對我們都是大恩,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報答。”
紀松:“不”
“不必惶恐,”葉謹安一抬手,“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聞言,紀松眸中閃過一絲波瀾,不著痕跡。
他在兩人面前跪下,恭敬地磕了個頭:“多謝皇上,多謝葉大人,孟將軍。”
孟辰沙終於忍不住開口:“別跪了,都說了這是家裡,沒那麼多規矩”
他心口發堵,話也說不完。
若不是先帝,紀松或許也能在孟府平安成長。
雖然生母身份不夠高貴,但他相信,他和母親會善待兩人。
不說紀松會有多高的官職,多好的未來。
至少能讓他衣食無憂。
不至於到今日這樣,還需要給他下跪。
孟辰沙深吸一口氣,又補一句:“紀松,你日後在府裡不必太拘謹,我和謹安當你是自家人。”
紀松低著頭沉默了很久,忽地落下兩滴淚來。
他伸手抹抹眼睛,哽咽著說:“草民草民”
“誒?這怎麼還哭了?”孟辰沙一陣著急,急忙望向葉謹安。
葉謹安會意,將一塊兒巾帕遞向紀松:“太醫署事務繁多,我需要日日在宮裡,辰沙的腿,還要勞煩你多照應。”
紀松抿唇點頭:“葉大人放心,我義不容辭!”
孟辰沙這才放鬆下來,吐了口氣:“謹安~我餓~你怎麼還不來餵我?”
葉謹安面無表情地瞟他一眼。
孟辰沙:“但話又說回來,我自己也能吃”
他蔫蔫兒地端起榻邊的吃食,自己動手。
葉謹安輕輕笑了:“你看他,多大人了,還這般不講道理。”
紀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