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
鶴竹訕訕地轉過身,乾笑一聲:“哈那什麼,溫大哥,我沒撒謊”
“我也沒怪你,”溫亦情笑著看他,“你很少會有事情不與我說,所以應當是我不能知道的,那我自然不會問。”
鶴竹:“謝謝溫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溫亦情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而後,他埋首開始寫藥方。
剛寫沒多久,就有學徒在外頭敲門:“掌櫃的!平國公來訪!”
溫亦情:“知道了。”
他將藥方收到袖間,起身去外頭接賀津。
回京之後,賀津這還是第一次單獨來找他。
想必是有事。
果不其然,見到賀津第一眼,溫亦情便察覺出他神色不對。
“平國公,”溫亦情拱手行了個禮,“可是有話”
賀津忽地轉身,朝他招招手:“溫神醫,我有話要私下對你說。”
溫亦情抬腳跟上去。
兩人躲到房中,賀津神色凝重地開了口:“溫神醫,你知道孟辰沙的父親孟天和,和我父親曾經是摯友故交,都死於五年前皇上的奪嫡之戰吧?”
溫亦情一挑眉。
他不知道該說知道還是不知道。
其實他都清楚。
這些事情不是秘密。
但他與鶴竹還未成婚,不該表現的什麼都知道才是。
賀津也沒在意溫亦情的臉色,繼續說道:“有件事情埋在我心裡很久了。若再不說出來,我怕是要憋死。”
“溫神醫,這些人裡,我最相信你,所以我想告訴你。”
溫亦情:“平國公,我只是個大夫,即便救了你的命,但也只是個尋常大夫而已。”
賀津搖搖頭:“我比你大上兩歲,你稱我賀兄便可。”
溫亦情本欲出口阻止,但架不住賀津說得太快,愣是迅速將要說的話全說了。
“你可知,孟天和是個十分風流的人,他在外四處留情,我父親數次幫他善後。”
“但他還是讓一個青樓女子有孕,生下了一個兒子。”
溫亦情“!!!!”
他目瞪口呆道:“青樓女子?兒子?”
孟天和當年的地位應當是很高的。
這種人敢在京都如此不顧忌啊?
“這件事他不敢讓旁人知道,於是將那女子贖身,安頓在郊外的一座宅子裡。”
賀津壓低聲音:“此事敗露之時,那個孩子已經兩歲了,孟天和的夫人得知以後,不但沒有生氣,還心平氣和地與孟天和商議,將那女子接到府裡,做個妾室。”
溫亦情的興趣完全被挑了起來,忙問:“然後呢?”
“但先帝勃然大怒,認為孟天和為官不潔,派身邊暗衛去取那對母子性命!”
溫亦情心裡咯噔一下,詫愕道:“這個暗衛莫不是”
賀津:“對!就是景刃!”
溫亦情當場愣住。
難怪賀津忽然來與他說這件事。
怕是景刃還活著的訊息傳出來後,賀津也想起了多年前發生的事情。
這幾日賀津估摸也胡思亂想了不少。
“可溫神醫,我當時雖然年紀很小,但我也依稀記得父親說過,那孩子的屍體根本不對勁。所以我懷疑景刃或許根本沒有殺那個孩子,而是讓他活了下來,一直暗中照顧著!”
賀津擰眉,“我想起來這件事後,本想向皇上稟告。可你知道,我無憑無據,皇上和皇后也對景刃十分信任。”
“若我說出來,皇上一定會覺著我在彈劾先帝暗衛,那我賀氏定會遭殃。”
“你懷疑景刃暗度陳倉,心存異心?”
溫亦情冷凝著臉:“可即便那孩子沒死,也不能代表景刃對皇上不忠啊”
賀津攤攤手,無奈地道:“是。這也是我一句話不能說的原因。”
“但溫神醫你換個角度想一想——”
“景刃作為離先帝最近的暗衛,當年不但暗中教導皇上輕功,還陽奉陰違救下這個孩子,如今回宮,他真的能全心全意為皇上做事嗎!”
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
溫亦情的心好像要從胸膛裡蹦出來一般。
如果景刃真的是在隱藏,那葉謹安被他帶走會不會有危險!?
“溫神醫,這件事我誰都沒說,連阿蕊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