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些朋友不喜這些章的對話,嗯,抱歉,這章前面還是對話,慶帝範閒之間的話不講透,俺是不會罷手的,這故事寫了一年半,不就是要最後講這些,做這些咩……對了,這章看完了,給點兒月票哈,寫的真辛苦,這可不是說假話,若是拖的話,除非我是想把自己拖死了……) …… …… 入夜,小樓燈火通明,人數眾多的太監宮女們像變戲法一樣從廢園的各方湧了進來,各式菜餚果盤汽鍋流水價地送入閣中。皇帝陛下與範閒二人,就在樓下語笑晏然地吃著飯,聊著天。而那個女人,那個橫亙在慶國曆史中,橫亙在皇帝與範閒之間的那個女人,則是安靜地在二樓房間裡那張畫紙上,安靜地看著一切。 本應是一場殺伐開端,卻變做了父子間最後的晚餐。範閒清楚這一點,接受這一點,兩個人的戰爭,一個人總是打不起來的,既然已經煎熬了這麼久,他才做出瞭如此勇敢甚至狠厲的決斷,再多出一夜來又有什麼差別?更關鍵的是,正如先前皇帝陛下輕易破其勢而走時所說的那句話,既然這是兩個人之間的戰爭,那麼總要留些時間,讓皇帝做到那些他已經默允範閒的。 一夜的時間夠不夠? “陛下,若若姑娘前來向陛下辭行。”姚太監站在小桌下側,低著腦袋,恭敬無比說道。 “讓她進來吧。”皇帝微微一笑,看了範閒一眼,意思是說朕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 一陣微寒的風捲著雪花進入樓中,一位冰雪般模樣的女子隨風而入,步伐穩定,面色平靜不變,在陛下的身前淺淺一福,正是範若若。 向皇帝陛下辭行之後,這位已經被軟禁在宮中數月的姑娘家,緩緩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兄長,漸漸地眼眸裡生出了淡淡溼意。 範閒站起身來,微笑搖了搖頭,說道:“不許哭。” 於是範若若沒有器,堅強地咬了咬下嘴唇,勉強笑著說道:“哥哥,許久不見了。” 是許久不見了,自從範閒再赴東夷,他們兄妹二人便沒有再見過面,範閒回京後只看見那一場初秋的雨,範若若其時已經被軟禁深宮,做為牽制他的人質。 範閒走上前去,輕輕地攬著妹妹有些瘦削的肩膀,抱了抱,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今後自己乖一些,多孝敬父親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範閒總覺得時光在倒轉,眼前這個冰雪般的女子,似乎還是很多年前澹州港裡連話都說不清楚的黃毛小丫頭。 範若若嗯了一聲,然後退了出去,她知道為什麼陛下今天會放自己入宮,一定是兄長與陛下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而她此生最是信服兄長的教誨與安排,根本生不出任何質疑之心,她只是平靜而沉默地接受這一切。 小樓裡重複安靜,然而並未安靜太久,姚太監面色有些尷尬地稟道:“三殿下來了,就在樓外,奴才攔不住他。” 皇帝和範閒同時一怔,似乎沒有想到三皇子居然在這個時刻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更沒有想到漱芳宮居然會沒有攔住這個少年。 三皇子走入樓中,對著皇帝行了一禮,又對範閒行了一禮,悶著聲音說道:“見過父皇,見過先生……” 很妙的是,三皇子說完這句後轉身就走,竟是毫不在意任何禮數規矩,空留下陷入沉默的皇帝與範閒二人。這二人自然將老三先前的表情瞧的清清楚楚,都看見了老三這孩子的眼圈已經紅了,想來在樓外已經先哭過一場。 皇帝看著空無一人的地面,沉默片刻後,忽然表情十分複雜地笑了起來,有一絲淡淡的失落,更有一絲怎樣也無法掩飾的欣賞。今日李承平來此小樓,自然是為了送行,自然是替範閒送行,這種情份,這種膽魄,很是符合皇帝的性情。 “不錯吧?”範閒問道。 “你教的不錯,這也是朕向來最欣賞你的一點,也未曾見過你待他們如何好,但不論是朝中的大臣,還是你的部屬,甚至是朕的幾個兒子,似乎都願意站到你的那一邊。”皇帝說道。 範閒沉默片刻後應道:“那大概是我從來都很平等對待他們的緣故。” 姚太監第三次走入小樓,平靜說道:“宮外有人送來了小范大人需要的書稿和……一把劍。” 劍是大魏天子劍,安靜地放在了範閒面前的桌上,書稿是今日監察院舊部書寫而成的賀派罪狀,以供陛下日後宣旨所用。 姚太監站在皇帝的身前,安靜的陳述了一番今日宮外的動靜,內廷在京都裡的眼線自然不少,而今天京都裡的風波所引出的騷亂,根本不需要特意打聽,便能知曉。 都察院的御史們此時正跪在宮外的雪地裡,哭嚎不止,要求陛下嚴懲範閒這個十惡不赦的兇徒。範閒不是殺人狂魔,今天京都裡消亡的生命都是賀派的中堅力量,至於那些只識迂腐的御史大夫,卻還活的好好的。 除了這些御史大夫之外,京都裡各部各寺的文官也開始暗底下溝通,準備向宮裡施加壓力,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朝堂系統被今天發生的屠殺震住了心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