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他把身下的殘骸隨意撥弄到一邊去,然後把兜裡所有道具都掏了出來。
有帕戈斯利的炸彈,有星期三的特製絞繩,有媽媽送的水晶球,還有爸爸給的龍葵毒藥。
用哪個呢?
盧克糾結地皺起小臉。
……
安靜了沒有多久的墓地再次傳來奇怪的咯吱聲。
守墓人坐在房間裡,若有所覺地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哥譚的墓園在夜晚總是給人一種能吞噬萬物的錯覺,這總讓守墓人產生一種奇怪的擔憂——有怪物會破土而出,飢腸轆轆地爬行,而他作為這裡唯一的守墓人,也許會被挖空腦髓,死狀悽慘。
——這事在哥譚可不是沒發生過。
這個房子的上一任主人就是這樣死的。
於是他拉上窗簾,決定發揮哥譚人傳統美德,假裝自己是個聾子。
窗外有手電筒的光晃來晃去,投射在守墓人的窗戶上。
守墓人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是個瞎子。
“快點快點,”安靜的墓地裡有個聲音這樣說道,“這事兒可絕不能耽擱!”
流浪漢們踉踉蹌蹌踩過好幾個墳頭,最後來到一座年久失修的墳墓前。
手電筒的光昏昏黃黃,隱隱約約照出墓碑上模糊的單詞。
jero valeska
傑羅姆·瓦勒斯卡。
要是有誰敢在哥譚街頭大聲念出這個名字,保準他第二天就能被刊登在《哥譚日報》的尋人啟事板塊。
扛著鐵鍬、鋤頭和木箱子的流浪漢們戰戰兢兢對視幾秒,最後只能給自己加油打氣。
“別怕,不過就是個死人而已!”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個人說道。
“沒錯,”第二個人介面,“只要我們把他挖出來,博士會給我們足夠的錢。”
似乎是錢這個隱約可見的香甜大餅給了幾人繼續的勇氣,他們不約而同衝著手心吐出一口吐沫,然後開始揮動鋤頭和鏟子。
腥臭潮溼的墓土被挖開。
一英尺,兩英尺……直到他們看見了黑色的棺木。
抓撓木頭的聲音也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是……是不是我聽錯了?底下……底下好像有東西!”敢於撅起第一剷土的約翰這會兒真心實意產生了畏懼,“他……”
他想從同伴身上尋找一點兒安慰,結果一扭頭,發現原地只剩下他自己。
同行的另外三人早已後退了十幾米。
他的同伴們目露驚恐,神色慌張,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身後。
他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在安靜的墓園裡顯得格外清晰。
是誰呢?
哦,是他自己,他被嚇尿了褲子。
沉重的棺木響起吱吱咯咯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推動它。
約翰感覺一股陰森腥臭的風從他背後的墓穴裡湧上來,那風像是來自地獄。也許是三頭犬的呼吸,是惡魔的口臭,是食人鬼餐前吹響的號角。
冰冷的手指劃過他的肩膀,來到他的後頸處。青灰色的面板,屍體一樣的觸感……
他兩眼一翻,直接厥了過去。
約翰的身體軟綿綿地向他身後的墓穴裡倒去,眼看著就要和大名鼎鼎的小丑傑羅姆同穴而眠。但他那些被嚇得軟了腿的同伴們卻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他們看見約翰的身體軟耷耷地又立了起來,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拖到了一邊。
隨後,墓穴底部傳來巨大的響聲。
一時間,棺材板亂飛,肋骨和指骨崩得到處都是。
伴隨著沖天火光和灼熱的氣浪,黑色的陰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從地底扭曲著爬出來,他似乎在怒吼,似乎在不甘,似乎裹挾著無盡的怨恨!
他的眼睛在黑夜裡閃著可怕的光。
孩童稚嫩又空洞的聲音響起。
“太有趣了!我還想再玩一次——”
“一次——”
“次——”
“咯咯——”
周圍的墓碑似乎也在回應他,不遠處倒掛在枝頭的成群蝙蝠撲稜稜飛起來,成群烏鴉發出不詳的叫聲。
黑色羽毛落在墓園周圍陰森森的灌木叢裡,一雙雙豎瞳突然睜開,它們亮得令人心驚,齊刷刷看著墓地。
“啊————”x3
守墓人聽見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