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延平虎目一瞪，直言說：“二哥，雖說太子有眾多世家和舊朝臣支援。但我等也不是提不動刀。只要聖上一聲令下，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小弟，此事難啊，太難了。” 高熲聽完丁延平所言，直截了當地說： “你以為聖上不想解決世家和舊朝臣？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若是下令，天下又要掀起戰亂了。故而聖上隱忍不發，在尋找合適的機會。” 丁延平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高熲，細笑道：“二哥，機會已到。你得抓住機會，不然高氏一門再無崛起機會，你可甘心？” 說罷，丁延平抱著手，看著高熲。高熲狐疑地接過書信，仔細地瀏覽起來。半炷香後，他臉色變幻，沉聲說：“延平，你竟然親手和自家兄弟作戰？” “舍弟不自量力，挑戰天威。小弟只是奉命行事。”丁延平望著遠處，扼腕長嘆。 說到這裡，他臉上帶笑，對高熲說：“二哥，小弟此次前來，就是想勸你和世家之間撇清關係。日後對你有好處。” 話畢，高熲注視著他的眼眸，說道：“二哥倒要聽聽你的高見。” “高見不敢當。”丁延平擺手，笑嘻嘻地說：“小弟此次去徐州幫忙，總算是知道為何師仁看好魏侯了。不是小弟自誇，魏侯的境界當真在你我之上。” 高熲一聽到“魏侯”兩字，不解地問：“魏侯不是在長安練兵嗎？為何會在徐州？難道是障眼法？” 丁延平聽後，怔住了，心裡不禁在說，不愧是當過元帥的人，二哥的眼光還是那麼老辣。想到這裡，他也就是直說了： “二哥，這可是軍中機密。本來小弟是不想說的，生怕有暗探。” 高熲一聽，就知道自己猜測準確，言笑地道： “無妨，二哥的府上自從建成後，聖上就秘密調遣皇家暗探作為府中家丁。整個府邸滴水不進，沒有世家密探。延平有話直說就行。” 丁延平挪了挪了位置，小聲地說：“晉王被阻沛縣，魏侯用計出走長安城，來曹州找小弟。 小弟本來是不想答應的，但是魏侯的一席話讓小弟動容。故而出山相助，在小弟的幫助下，我軍順利攻下沛縣。” 高熲眉頭微微一挑，他雖然已經猜測到了一些事情，但聽到丁延平的話後，心中對楊昭的興趣更加濃厚。 他悄然思索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小弟，二哥知道你和師仁的眼光。只是魏侯做了什麼事情，竟能讓你如此動容？請你細細說來。” “一個能夠剷除世家大族，讓百姓安居樂業的計劃。” 丁延平眼眸中露出一抹痴狂，鄭重地勸道：“二哥，當年咱們之所以跟隨聖上征戰，不就是想讓天下太平嗎？” 丁延平的勸說，讓高熲陷入回憶之中。許久之後，他眼眸閃光，追憶道： “小弟所言，二哥明白。當年咱們九人因為想讓天下太平，才結義發願。可是，在隋朝建立後，大量世家崛起，湧入朝中。 緊接著，隨著戰爭，二哥發現我們都變了。變得追逐利益，不再把天下蒼生放在第一位。” 高熲說完，丁延平握著他的手說：“二哥，我們還有機會改變一切。” “什麼機會，小弟詳細說說。”高熲目光如鏡，細聲而言。 丁延平的眸子熾熱地瞅著他，鎮定地說： “打破現有的規矩，重新制定一套規則。 廢徭役，分田地，建學堂，開科舉，立律法。 如此一來，方能一勞永逸，解決士族之禍。” 高熲聽到此策，細想之後，愁眉地道：“延平啊，魏侯此策雖好，但需要數代人的努力才能做到啊。” 丁延平負著手，辯駁地說： “不，魏侯打算以徐州、淮南作為試點，然後逐步推廣到江南一帶。” 高熲細細咀嚼著丁延平的話。半晌之後他一拍他的肩膀，大笑三聲，直呼曰： “老夫明白魏侯的意思了。哈哈，沒想到聖上竟然會是這般考慮。” 半盞茶後，他看著丁延平臉上露出疑慮神情，詳悉地跟丁延平解釋： “小弟，聖上選擇讓晉王去平叛，有兩種考慮。一者晉王戎馬半生，帶兵經驗足。二者晉王眼裡容不下沙子，身邊也有個好幫手。 此次氏族叛亂，影響甚遠，若是不能殺雞儆猴，鎮住那幫氏族。叛亂還是會發生。聖上不怕晉王動刀子，而是怕晉王不動刀子。” 丁延平聽了高熲的話，心裡恍然：原來如此。高熲向丁延平解釋完，意味深長地遙望皇城：“恐怕聖上也沒有猜出魏侯的深意。” “什麼深意？”丁延平追問道。 高熲撫著鬍鬚，笑道：“魏侯是打算讓氏族的陰謀全部暴露出來，以便於把那些心懷叵測的氏族全部剷除。 剷除之後，他可以利用機會，施行新政，選拔一些才德雙全之人，掌控地方。逐步蠶食氏族的根基，等到天下之地大部分都在他們父子的掌控之中。 屆時再向聖上陳述變法，便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解決了世家，有我們這些老傢伙在，邊關異族起不了什麼風浪。” 話說到此，高熲感喟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