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海提起了阿寧,讓紅袖一下子想起來了之前阿寧唸的一首詩,此刻她才明白過來,這首詩竟然是寫給賀子升的詩歌。
“阿寧姑娘可是清水樓那個讓人嚮往卻敬而遠之的神秘女子?”阿和也想起來之前的事情,因為阿寧涉及天竺人被殺,曾經被劉一刀問話,當時他就覺得阿寧氣質非凡,斷然不會是普通的女子,不過後來有人跟他說了阿寧和梁大人的關係,所以阿和也沒有多想。
“不錯,就是她,我和阿寧姑娘相處時日不算少,也瞭解了她的一些習性。之前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可是此刻聽完大家的講述,我忽然明白了過來。這世上的一切悲歡離合都是有原因的,心裡唸了一個人,即使身處險境知道自己萬不能表露半分,可是內心的思念卻根本無法自制。賀大人,那幾句詩詞是阿寧在夜深人靜醉酒時經常念起的詩詞,我想,這世上若還有一個人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恐怕那個人只能是你。”紅袖看著賀子升說道。
“是,你說的沒錯,我自是知道的。”賀子升說著低下了頭,眼淚落了下來。
“之前在牡丹宅發生的事情,此刻我也明白了過來,原來劉一刀和阿寧也是相識的,如此看來他們應該都是和趙侍郎有關係的人。”阿和頓時恍然大悟。
“明玉,你不是曾經也在清水樓,可還記得阿寧的樣子,或許你可以畫一下阿寧的樣子?”葉承安看了看明玉說道。
“不用了,阿寧的身份之所以不希望被人發現,那是因為她的真正身份。”賀子升擺了擺手說話了。
“那阿寧到底是什麼人?”葉童問道。
“她能夠壓制梁大人,劉一刀,甚至可以讓趙侍郎的舊部聽從安排,然後還在京都曾經混得風生水起,並且對皇城舊事瞭如指掌,這樣綜合起來的只能是一個人……。”賀子升看著前方,嘴唇顫抖著,一個溫婉美麗的女人畫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賀子升清楚地記得那天。
為了防止賀子升出去,賀子升的父親以及家人將他鎖在了家裡,並且收走了他的兵器。
賀子升在房間裡面用盡了各種辦法,最終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一直到午時三刻以後,他的房門才被開啟。
等到賀子升踉蹌著腳步來到刑場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刑臺上只留下了一些早已經冷卻的殘血。
刑場已經沒有人,風吹著賀子升的身體,他痛苦地癱在了地上,衝著天空發出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叫聲。
寧尚書全家的屍體是他的部下安置的,據說寧尚書之前給皇上請了一道聖旨,希望死後他全家能葬回河東老家。這個聖旨讓所有人都覺得深感意外,要知道,寧尚書全家被斬,原因是通敵謀反,既然是謀反之罪,又怎麼能夠認祖歸宗呢?但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同意了。
賀子升去了寧家河東老家,他想去寧大人的墓前祭拜,但是卻被寧大人的部下攔住了。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朝堂之上,李太師本來只是要誅殺寧大人一家,並沒有誅其九族,但是卻因為賀子升的話寧家被誅九族,並且寧尚書通敵叛國的罪證還是賀子升親自找到的,所以祭拜寧大人,全天下的人都有資格,唯獨賀子升和李太師沒有資格。
賀子升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前面寧家的墳墓磕了三個頭,然後離開了。
那天回去的路上,大雨傾盆,賀子升沒有躲雨,一馬一人,孤立行走在雨中。
回到京都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守城的將軍認出了他,立刻將他送回了賀家,但是賀家卻閉門不開,只傳出一句話,因為賀子升,讓整個賀家蒙受不白之冤,賀家不歡迎他。
無奈之下,守城的將軍只好帶著賀子升離開,路過京都香紅院的時候,守城的將軍突然眉頭一展,然後揹著賀子升進入其中,幫他開了一個房間。
賀子升在香紅院呆了三天三夜,確切地說,他是那裡昏迷了兩天兩夜,香紅院的老闆懼於他的身份,所以派了兩名丫鬟好生照料,一直到第三天夜裡,賀子升被一陣琴聲驚醒,他不禁坐了起來。
琴聲彷彿一道春光,照進了他冰冷麻木的心。
門開了,一個清秀的女孩端著飯食進來。
“隔壁是誰在彈琴?”賀子升問。
“是新來的阿寧姑娘。”女孩說道。
“琴聲憂傷,她一定不喜歡這裡。”賀子升說道。
“初來這裡的人都不習慣的,像大人這樣在這裡酣睡淋漓的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女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