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
松田陣平脫掉外套遞給萩原研二,長髮警官自然地穿上,掩住了身上的血漬,又戴上現場警察攜帶的手套。
即使外表已經看不出異樣,面對驚魂未定的幾位女士,他還是貼心地站在了最後面。
“我是來給孩子買生日禮物的,大概剛進來十幾分鍾,就聽見了巨響。”年輕媽媽情緒還算穩定,首先介紹了自己的時間線。
孕婦綠山佐智代的臉上也不見驚慌,手卻微微顫抖著,無意識輕撫著肚子,輕聲說:“我……我今天出來買一些嬰兒產品,走到這裡,覺得有些累了。大約七點的時候進來坐了一會兒,然後借用了一下店裡的洗手間。”
“我吃完晚飯,六點來上夜班,之後一直在櫃檯坐著。”前臺橋本愛加唇色蒼白,“七點多的時候,實在想上廁所。綠山小姐上完廁所回來,提出可以幫我先看著店,我就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之後沒幾分鐘,就聽見了、聽見……嘔。”她連忙用手帕捂住嘴巴,面色更加蒼白。
目暮十三瞥了眼負責檢視店內監控的警察,警察連忙道:“目暮警官,店內監控和他們的描述都能對應上。只是洗手間和後臺區域都在一個方向,裡面沒有裝監控,不能判斷離開畫面的幾位實際去了什麼地方。”
“那麼萩原和母子的嫌疑基本能排除了,從進入店裡到案發,都沒有離開過監控的視線。你們做完筆錄就可以先行離開了。”目暮十三說。
萩原研二適時開口提議:“不如讓這位女士和小孩子去隔壁的奶茶店做筆錄吧?我看小朋友的狀態不太好。”
小男孩從媽媽懷裡抬起頭來,年幼的他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但也被眾人的害怕和焦躁感染,大眼睛裡包著一汪淚水。
見目暮十三點了點頭,萩原研二便貼心地陪著母子去往奶茶店。
他推開奶茶店的門,桌上空餘幾杯奶茶,一個人都沒有。
警戒線外,中年男人正朝裡探頭探腦。瞧見他們進去,連忙喊著“來了來了”,一路小跑過來。
想來是奶茶店店長和顧客集體去圍觀了。
奶茶店店長頗有些尷尬,聽聞他們的來意,忙招呼他們落座,等待負責筆錄的警官到來。
“所以出事的是菊池店長嗎?”奶茶店店長頗為惋惜,“真是想不到啊,今天下午還和他聊天來著。”
“今天下午?店長先生還記得自己具體什麼時間遇到菊池先生嗎?”萩原研二連忙追問。
“六點多吧。玩具店前段時間宣傳要在今晚七點進行機器人表演,我特意等著觀看來著。”奶茶店店長說,“六點多菊池店長急匆匆地跑進店裡,臨近七點穿著機器人玩偶服跑了出來。我差點以為是他們的店員吉田。”
萩原研二正要張口,奶茶店的大門被推開,熟悉的人影大步流星地進來:“需要做筆錄的人員在哪……萩原?”
回頭一看,伊達航粗獷的眉毛挑得極高。
曾經的班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邊茫然的母子,一本正經道:“這就是松田警官拜託我關照的,受到驚嚇的母子,和另一位受到驚嚇的、疑似未婚生子的父親?”
“未婚生子”四字被一字一頓地強調,萩原研二保證他絕對在伊達航的話裡聽出了幸災樂禍。
旁邊年輕媽媽也不抖了,小男孩也噌地轉過了頭,一大一小眼裡都閃著八卦之光。
萩原研二無奈地將垂落地半長髮別回腦後:“希望小陣平記住他說過的話……比起這個,班長你先照顧一下這兩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訴目暮警官。”
“什麼?你說快到七點的時候見到了死者?”
目暮十三聽完奶茶店店長的目擊證言,尾音上揚:“那麼基本可以確定死者被兇手控制的時間了,正是在七點到七點半之間。這段時間離開過的人都有嫌疑。”
孕婦綠山佐智代咬著下唇,眉宇間顯出幾分焦躁:“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啊?已經很晚了,能不能快點解決,我丈夫還在家裡等我。”
“別急,我想先詢問一下這位橋本小姐,”松田陣平不緊不慢,“店裡是還有一名店員嗎?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前臺的橋本小姐顯得有些不安,似乎是怕被誤以為故意隱瞞,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實際上,現場的目擊者並非專業的刑偵人員。在事件的影響之下,情緒恍惚,往往難以聯想到對案件有用的線索。
這個時候,有經驗的警察便會透過循序漸進的問詢,幫目擊者理順紛亂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