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話調侃松田陣平。
“如果我死了,你可要給我報仇啊……”不知是什麼力量,驅使著他這樣說著。
控制器被按下。
本已經拆卸掉定時器的炸/彈,倒計時再一次重啟。
短短的六秒鐘能跑多遠呢?人類最多跑出五十米。
而手中炸/彈的威力,足以摧毀整層大樓。
他嘶吼著讓同事們離開,搶過防爆桶朝著□□蓋去。
一道金光閃電般破窗而入,從萩原研二的身邊掠過,輕柔又洶湧的掌風把他擊飛。
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後飛去,紫眸震顫地注視著前方。
龐大的巨獸通體被光縷籠罩,如同黃金澆鑄一般。它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右瞳朝他投來一瞥。隨後便張開懷抱,將防爆桶連同炸彈擁入體內。
萩原研二重重落地,顧不上背部的劇痛,撐起身子去看巨獸。
巨獸融化成金色的光球,然後爆裂開來。
金色的血肉雨滴般飛濺,落點處皆燃燒起來,片刻後消於無形。然而濺到他身上的血雨卻沒有想象中的滾燙,而是觸感溫暖。
就好像,他被巨獸庇護。
血雨落在地上,重又化為金色的火焰燃燒殆盡。
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抹消著異象的存在。他腦海中的記憶也在被抹除,腦中的巨獸逐漸模糊。
不行!無論是什麼……無論是誰。
萩原研二搖搖晃晃地起身,撿起一旁爆破筒的長條狀殘骸,咬牙扎進大腿外側,大腿上瞬間血流如注。
他拔出殘骸,從地上捧起一捧金色的火焰。火焰在他的手中化成汩汩的液體,他咬著牙倒進傷口。
無論是誰,也不該消隱塵世,名姓無痕。
既然不會傷害他,那就用他來做載體。
如果要被抹去,那就請剖開他的血肉,來取走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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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推開阻攔他的木崎弘司,行屍走肉般爬上了二十樓。
那朵燃燒的蘑菇雲,任誰看到都不會覺得有人倖存。
他不相信,固執地一層一層往上爬。臉上猶然掛著萩原研二送他的墨鏡,世界都變成了黑白兩色。
直到,松田陣平遇見第一個驚慌失措的隊員。松田認識他,是萩原研二帶領的小隊的隊員。
松田陣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撥開他就往裡跑。重新迴轉的大腦此時才開始思考那些不同尋常之處,譬如支撐仍然完好的樓體,譬如天空中只是出現蘑菇雲,卻沒有傳來爆炸的聲音。
萩原可能還活著——
他遇見一個又一個隊員,粗略一看不是萩原後,全都被他丟在腦後。終於來到倒塌的大門口,房間裡處處是燃燒的痕跡,萩原靠坐在牆邊,大腿上皮肉翻開,長髮掩住了臉。
松田陣平大步向前,小心翼翼地撥開他的頭髮,看見他失神的雙眸。
還活著。
自然捲警察磨了磨牙,一拳揍在萩原研二的臉上。
“萩原研二,你這個混蛋!自己給自己報仇去吧!”他咬牙切齒地說。
萩原研二被他這毫不留情的一拳揍翻在地,終於回過神來。他一手捂著大腿,一手撐著地慢悠悠地坐了起來。
抬頭仰視憤怒又後怕的幼馴染,那雙渙散的紫眸總算是有了焦距。
“小陣平……對不起。”萩原研二低聲喃喃,“我的腦子好像被打了一拳。”
“廢話,我看你還想再被揍一拳。”松田陣平沒好氣地說,撥開他的手去檢視他的傷勢,“腿怎麼回事?”
“不是說這個,我總感覺我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想不起來。”萩原研二捂著頭,思緒一片混亂,“炸/彈的確重新啟動了,我為什麼會活下來?我的腿應該是我自己刺傷的……這麼說……”
他慌忙伸手去摳深可見骨的傷口。
松田陣平簡直要被他嚇死,趕緊阻攔他,低喝道:“你瘋了!”
萩原研二已經在傷口處掏出了什麼東西,疼得抽氣聲連連。
用袖口蹭去表面的血,他舉到燈光下。
是一塊剔透的水晶,上面還沾染著幾絲血跡。裡面金光流動,時而變換成桃花的模樣,時而均勻分佈在水晶之中。
萩原研二茫然地捧著水晶。
“我想起來了,我是想提醒自己,是‘它’救了我……但是,‘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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