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用。
在莽浮星想起飛可不容易。
李安迪沉吟片刻:“你給我地圖。”
可可伸手拽了拽他的夾克。
男人的視線回到她身上,剛好看到可可委屈的表情:“你……你還在傷心嗎?”
李安迪無言地抿緊嘴唇。
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一天一夜之後,因為幼蟲而變化的激素理應退去,然而李安迪看向可可純黑的眼睛,胸腔內依舊醞釀著真實的,複雜的情緒。
激素左右了他的情感。
但那卻不是假的。
他親手剖開自己的肚子,為自己、為她換取一線自由的可能,也不是假的。
理智告訴李安迪,他應該厭惡她,對她產生警惕。要不是可可的繁衍期,根本就不會有這麼一系列的麻煩,他更不用承蒙如此痛苦。
李安迪曾經被綁架過,為了換取自由他可以一頭扎進輻射區。身軀的痛苦在行動受限面前於他不值一提,而可可做的事情甚至比阿維奇更為恐怖——她控制他的思想,讓他心甘情願的沉淪。
哪怕不是故意的,李安迪也決計不能容忍。
可是……
死亡和疼痛依舊縈繞著他的記憶。
這雙純黑的眼睛——
由這雙眼睛注視著,李安迪震驚的發現,他竟然無法心生任何憎恨。
於是李安迪挪開了目光。
可可:“啊……”
近在咫尺的姑娘很是失望。
她垂下肩膀,連頭頂的觸角都跟著耷拉下來。
“那,那你,”可可很是難過地小聲嘀咕,“你,你餓了嗎?我,我有黃桃罐頭!”
“黃桃罐頭?”李安迪怔了怔,沒跟上可可的思路。
“嗯!”
可可又來了精神,她匆匆忙忙起身跑回車子裡,又匆忙忙地跑回來。
夜風吹起她的裙襬,月光為洋裙鍍上一層閃爍的光芒。猛然看上去,好似今夜沒有的星星,盡數落在了可可的裙襬之間。
也落在她的眼睛裡。
可可珍惜地捧著罐頭,她重新回到李安迪身邊,一把塞到他手裡:“給、給你。”
李安迪低頭一看,是開封之後吃了一半的黃桃罐頭。
等待李安迪做出回應的可可雙眼亮晶晶。
他微微蹙眉:“你幹什麼?”
可可有把罐頭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吃。”
王吉祥一聲嘆息:“你就接著吧,小怪物吃什麼都要藏一半留給你,說了都沒用。”
在廢土,罐頭這種東西可謂是極其珍貴。而對於人事不通、思維更接近小動物的可可來說,留下食物稱得上是最高階別的關心與保護。
還是黃桃罐頭。
昆蟲有喜甜的習性,也許這點在可可的身上延續下來。
也就是說,她把最喜歡的食物留下來贈與李安迪。
一時間,李安迪原本就五味雜陳的心情更是變得複雜。
李安迪沒有動,他看到可可眼底的希冀一寸一寸的暗淡下去。
這片星空下的希望彌足珍貴又一文不值。他獨自行走這麼久,見過不少人,碰到不少事,可李安迪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希望了。
他攥了攥掌心,而後接過黃桃罐頭。
可可的雙眼驀然亮了起來。
她綻開燦爛笑顏,在夜空下少女的笑臉幾乎比月色還要明亮。
李安迪躲閃開可可的笑容,依舊保持著冷淡的語氣對王吉祥說:“地圖呢?”
這就是要談正事的意思。
王吉祥一凜。
他沒接下李安迪的話,視線一轉,換了更為謹慎的試探語氣:“我說,現在你醒了,傷口也癒合了,沒我事了吧?本身就是你答應帶小怪物去北峰空間站,而我就是陪著她找到你……”
說到一半,王吉祥見李安迪沒反應,就悻悻住嘴。
但他該表達的意思可都表達清楚了:他才不想去北峰空間站,散夥吧。
開什麼玩笑,王吉祥就是莽浮星人,他從小到大離開這顆星球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李安迪聞言瞥了可可一眼。
本以為這鬍子男和可可關係不錯,但聽他的口吻,也不過是個投機者。
也是,荒漠上怎會有“同伴”。
沒有激素左右,回想之前心中不受控制的憤慨,李安迪只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