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嗎?
仁王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詞會落在自己身上,因為他的朋友看起來那麼多、喜歡他的人也不勝列舉。
學校裡也好、賽場上也好,有他的地方總是不乏掌聲與歡呼,有時候就是比起跡部也不差什麼了。
這樣的他,會是孤獨的嗎?
仁王結束通話電話,看向了夜鬥。
所謂孤獨,他只在夜鬥身上明顯得感受過,可是他和夜鬥又不一樣,他沒有活幾百年,也從來沒有像夜鬥那樣一直反覆的被人遺忘。
他的人生很短暫,即使兩世加在一起,到目前也不過三十多年,而這三十多年的生活中,他幾乎很少一個人,無論何時,身邊總會有著其他人的陪伴,所以孤獨這個詞,真的適用於他嗎?
走到路邊的某個長椅上坐下,仁王順著椅背的弧度仰躺著閉上了眼睛,放空自己。
孤獨的定義是什麼?僅僅指獨自一個人的狀態嗎?當然不是。
孤獨是一種從主觀上散發出的與旁人格格不入的情感;是預設與他人、與社會疏遠的封閉狀態;是即使身處鬧市依舊無法融入人群的困局。
可仁王自認自己的情況不符合以上孤獨的定義,他有著互相在乎的家人、朋友,他很享受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光,他也從來不會感覺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
說到底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而這些又是無法與同伴們分享的存在。他在以他的方式守護想守護的人,可這些默默無聲的方式,卻讓他的同伴誤以為雙方的付出並不對等。
一直在說鼻子下邊就是嘴,怎麼面對外人時伶牙俐齒的嘴巴在面對在乎的人之時反而生鏽了呢?
仁王照著自己的頭就捶了一下,然後直愣愣站了起來。
“這麼快就調整好了?”守在仁王身後的夜鬥說。
“嗯。”仁王點了點頭,“我要重新去一下部長家裡,你們不用陪著我。”
“好,去解決那個少年的心結吧。”
“嗯!”
仁王轉身又跑向幸村的家裡,按照熟悉的線路,翻越圍牆、跳到樹上,坐到了斜岔出來的那截樹枝上,撥通了幸村的電話。
“雅治?”
原本因為仁王結束通話電話,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而感到愁悶的幸村,卻在回到房間準備休息時,收到了這通電話。
也許是心靈感應,幸村在接通電話後,立刻就重新跑到了陽臺上,然後不出意料,與坐在樹上的仁王對視了。
“雅治?”幸村又叫了一遍仁王的名字。
“嗯。”仁王抬手向幸村揮了揮,這時自手腕垂下來的廣袖讓仁王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沒變回原來的樣子。不過這樣也好,有些話以自己本來的面貌說還怪不好意思的,所以乾脆將錯就錯吧。
“精市,在和你坦白一些事情之前,我想先反駁你剛剛說的一句話。”
“嗯,你說。”幸村盯著仁王,滿目溫柔。
“你剛剛說,我對你們無微不至地照顧,帶給你們各種福利,你們卻除了關心和陪伴什麼都不能給我。
但我想說的是,於我而言,有你們的陪伴和關心就足夠了。我活在這世上最大的追求就是,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夠無憂無慮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從來不覺得我們之間的付出是不對等的,每當看到你們因為提升實力而滿足、因為拿到好成績而興奮,我的心就已經被你們的笑容填滿了。
我為自己遇到你們而感到慶幸,為自己有能力幫助你們而感到自豪,為自己能收穫你們的關心而感到幸福。
所以不要再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負擔或者是不對等了,就比如此時此刻,我能夠看到你好好的站在那,心裡就已經無比滿足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和我說這些。”幸村的手輕輕搭在欄杆上,“以後雅治也試著多依賴一些大家吧,說起來,雅治也就比我和赤也大一點呢,明明是這麼小的孩子,卻把自己當成了大家的大家長一樣。”
“嗯,”仁王點了點頭,“我會的。”
“那,關於我的病情,今天已經解決了對嗎?”
“沒錯,你感應到了?”
“是呢,突然就很輕鬆舒暢的感覺,再加上一抬頭就看到了你,所以我就猜到了。”
“我沒有想到自己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能被你認出來。”
“你的眼神很好認。”
“好吧~下次我戴個墨鏡再過來~”
聽著仁王略帶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