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早就知道我收集到的你的資料大機率是不準確的,卻也沒想到會和我預計當中的相差那麼多。”
在與仁王擦肩而過時,柳開口道。
“資料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琢磨不透的才有意思不是嗎?”仁王的眸子輕輕轉動,看了一眼對面的乾,又偏回頭,抬眸,與柳“對視”,繼續道:“你與乾那場未完成的比賽,有的是時間、有的是地點,可以重新續上,做個了結,唯獨這個場合不合適,你覺得呢?參謀。”
聞言,柳眉頭微蹙,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略帶慎重地對上仁王的雙眼:“你今天,真的與從前好不一樣。”
“那必須不一樣啊。”仁王就像不明白柳的深意一樣,抬手掃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順手打了個響指道:“本大爺的光輝可是與日俱增的。”
“……”柳感覺一排烏鴉從自己頭上飛過,好冷,好無語。“你還是想想怎麼樣用你的光輝堵住弦一郎的嘴吧,他現在恨不得把你吃掉。”
說完,柳踏入了球場。
青學是有點子運氣在身上的,第三局,依舊是青學乾貞治的發球局。
但,兩人畢竟都是資料網球選手,資料講究的就是一個日常積累與即時反饋的結合,所以誰先誰後倒真的不影響什麼,反正按照以往的經驗,打資料網球必定是要把比賽拖很久的。
不過也許是因為青學連續兩場的慘敗,亦或者是因為比賽前幸村的那句一個小時之內結束比賽帶給他們的壓力與挑釁感,總之,單打三上來,乾貞治發了個之前從未在賽場上展現出來的高速球。
“看來這段時間你也是做了不少的特訓嘛。”
“那是當然了。”乾的語氣還算冷靜,畢竟是一個資料達人,他們這種人的語速天然就比桃城、菊丸一類單純熱血系的少年要慢、要有條理。“你在立海大那邊也還好吧?不知道你有沒有找到所要追尋的單打的奧義呢?教授。”
“教授?”柳聽到這個稱呼後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不過這點恍惚並不耽誤他正常接球。“倒是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想必你也是吧……博士。”
“我就知道你還記得。”乾一邊精準計算著柳回球的角度,一邊回應著,“說起來,我們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打球了。”
“啊,是呢。”
“也是在這樣一個晴朗的日子,那天你突然找到我要與我打一場網球,教授——”
“再不結束這場比賽,就要變天了哦,貞治。”
柳用一個很難掌控的飄球,打斷了乾的回憶,同樣也為自己拿到了第一分。
“15–15!立海大得分!”
乾藏在反光鏡片下的眼睛眨了眨,剛剛那個球,與他預測的不一樣……
柳不得不承認,語言是很有煽動性和感染力的,當昔日最好的朋友,用只屬於他們二人之間的稱呼來呼喚他的那一剎,他的思緒確實在不知不覺間就被拉回到了許多年前。
如果不是想到了仁王在比賽前對他說的那番話,他或許真的會順著乾貞治的心意,重現他們當年未完成的那場5比4的對決,然後,在這個賽場上給予那場分別最後一個了斷。
但,與資料打交道的人,註定是要比其他人更冷靜的,即使心腸再柔軟,於大是大非面前,柳也會保持相對冷酷無情的那一面。
所以,當他開口打斷乾貞治的敘舊後,柳莫名有種劫後餘生的冷汗直流感——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容易的就被人帶著情緒走,拿立海大的榮耀來為自己的情緒買單。
還好,還好仁王和他說了那番話,還好他及時冷靜了下來。
想到這,柳偷偷瞟了一眼幸村,原本如同茫茫無際的海洋上漂流的浮木般難以安定下來的心,終於靠了岸,變得踏實了起來。
[抱歉了貞治。]柳在心裡想到:[這場比賽,百分之百會叫你看到我無情的一面了。]
誰說只有仁王的資料至今沒有叫他人收集到呢?作為最頂尖的資料網球選手,他柳蓮二,也是不可能被其他人輕易拿捏的。
“鐮鼬。”
三道風刃閃過,第一局的勝利,歸柳蓮二所有。
“Game1–0!立海大拿下此局!雙方換邊!”
“完了啦完了啦!”場外,青學的“一年級王牌”堀尾同學,在聽網球月刊的井上記者說完柳與乾的故事後,著急地來回亂竄。“乾學長的資料網球都是立海大那個什麼柳教的,怎麼可能贏得了呢!”
“你再說什麼啦堀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