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點半，股市開盤。 車間主任一臉喪氣地看著一字漲停的汽車人的股價，連工長剛剛彙報的搶修已經進入收尾階段的喜訊都沖淡了。 “哎，怎麼又漲停了？” 車間主任哭喪著臉，彷彿家裡少了人似的。 “一個漲停，就是六萬多啊。真是……” 自從汽車人股價翻番之後，他的資產也翻番了，所以最開始時一個漲停他可以賺三萬塊，現在，一個漲停他就可以賺六萬多。只可惜，他昨天看到漲停價位放天量了，以為要開板了呢，所以落袋為安了。這就導致他今天只能一臉羨慕的看著汽車人繼續漲停，自己的賬戶資產卻不再有絲毫提升了。 “哎！” 車間主任頹然搖頭，覺得自己一年的工資沒了。 但這賴不到別人。人家王常有沒說現在就賣，甚至之前見面時，還特意說了一句不急。至於老路，更是在一次私下聊起汽車人這隻股票時，偶然之間說了一嘴股價到頂還早著呢。 現在看來，王常有和老路的判斷是對的，自己，果然是個菜雞啊。 菜雞就要有菜雞的覺悟，如果沒有這個覺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那麼最終就難逃被宰割的命運。 現在，他覺悟了。 “以後如果有機會，絕對不能瞎操作了。”車間主任自我安慰道。“恩，這次搶修任務完畢，肯定有人提升，會空出一些職位來。等老路想提工長的時候，正好再去要一隻能翻番的股。” 他說的有人，其實就是指工長。作為這次搶修任務的頭號現場指揮者，一旦任務圓滿完成，那麼一直卡著沒法升到副主任的那個瓶頸，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副主任啊，別看距離工長就只有一級之差，但是說出去，一個是主任，而另外一個則只能算是工班長，也就是大班長而已。差得還是不小。 中午的時候，眼瞅著搶修任務要結束了，檢修車間的工人們都放鬆了不少。王常有來到路父身邊，對中午沒回家而是堅持在崗位上的路父說道：“老路，看來這回真讓那孫子給蒙著了。一天內完成搶修，八成得升一級了。” 路父一臉平淡地點點頭，整理著後勤工作所需的備件等等，沒有說話。 他自問是廠裡檢修車間管工中的頂尖的存在，可是，沒有自己人家也把工作完成了，而且是提前了至少兩天完成。這個表現，恐怕真的得從工長提升到副主任了。想到自己曾經的徒弟，那個自己為對方抗雷結果反被對方踩了一腳的欺師滅祖的徒弟，馬上要升副主任了，心裡真的有股說不出的酸楚。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拿出手機一看，是兒子打來的。 “喂。”路父的語氣平淡，沒有一絲感情，彷彿今天汽車人的股價再次漲停對他而言也意義不大似的。“啥事啊？如果說股票的，就不用說了，我看股價了，16塊04對吧？” “恩。”路翔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道。“不過，我打電話不是為了說股票。” “那你打電話為了啥？”路父不解道。 “你現在在廠裡？”路翔空不答反問道。 “恩。”路父點頭。 “方便說話嗎？”路翔空再次問道。 “方便。”路父看了看身邊豎著耳朵的王常有，“就只有老王在我身邊。” “你們車間搶修是不是快結束了？”路翔空壓低聲音問道。 “恩。”路父眼中露出奇色，“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路翔空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喜氣。“我還猜到，下午就會出問題。到時候，廠裡的工程師都得出馬，但解決不了。最後，得您親自出馬，才能力排眾議搞定這次搶修任務。到時候，哈，工長就是您的了。” “不可能！”路父果斷說道。 “不信，走著瞧。”路翔空樂呵呵道。“總之，升工長之後別忘了告訴我一聲。咱家到時候就可以直接買兩套房子了。上下樓，嘿，多帥！” 下午，股市收盤。汽車人依舊穩穩地封在漲停板上。車間主任鬱悶到不行不行的，覺得今天損失了六萬多，明天大機率還得漲，到時候自己又損失六萬多。這簡直就是在割肉——割他的心頭肉。 可是，這還不是最令他鬱悶的。 “鈴鈴鈴！”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一股不妙的感覺就那麼突兀的升了起來。 “該不會是又有什麼麻煩吧？”車間主任眉頭大皺，手放在電話處，猶豫了一下。 如果是好訊息，比如搶修正式結束了，以工長的尿性，鐵定會親自過來通報好訊息。可是現在，是電話鈴聲響起，尤其是這個預測完工的時刻，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然，拿起聽筒來一聽，就聽到了廠領導暴跳如雷的怒吼聲：“你們是怎麼幹活的？不是說今天下午下班之前就能搞定嗎，怎麼又爆了呢？！” 五雷轟頂。 車間主任覺得自己已經外焦裡嫩了。 “對不起，廠長。我馬上就去核實情況。”車間主任強自穩住心神，朗聲道。“核實完情況後，立刻組織第二輪搶修。” “去工程科。”廠長冷聲道。“把裡面的高階工程師都喊過去，務必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