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聽了樓嬤嬤的話,也知道她可能是被松風樓掌櫃王雲的一番話嚇到了,在畏懼權勢滔天的平城高家的恐懼心理之下,被迫接受了高家的贖金。 當初,是他讓王雲想盡一切辦法說服樓嬤嬤的。 此時,高飛幾乎都可以猜到當時王雲是如何地狐假虎威,對樓嬤嬤進行威逼利誘的。 他一時之間也感到十分無奈。 此時,松風樓大堂之中,絕大多數都是平城高家子弟,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畢竟,雖然高家不能說是理虧,但樓嬤嬤肯定是理虧的。而大野翦又是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因此,眾人都感覺到事情棘手,不便發言,都靜靜觀瞧,要看看主持此事的平城高家少主高飛如何處理這一突發事件。 大野翦此時身在平城高家子弟的圍擁之下,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懼色。 他畢竟是南衙禁軍驍騎營的指揮使,經歷過生死搏殺的戰陣,見識過戰爭的殘酷,在九死一生中活下來,一身悍勇,無懼無畏。 他聽了樓嬤嬤的話之後,心中已然明白,當即便冷冷地道:“原來是樓嬤嬤畏懼高家權高位重勢力大,不敢得罪。我們費城大野家在東夷國的確是一個不怎麼有名望的家族。但縱觀天下,也需要講一個‘理’字。——都指揮使大人,您是平城高家的少主,又是這場婚禮的證婚人,我想請你出面來說一說。” 大野翦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冷冷地看向了高飛。 高飛眼見得婚禮這麼被大野翦一鬧,已然辦不下去了,他心裡十分氣憤,卻又無處發洩,此時聽了大野翦的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想了半天,高飛方才道:“大野公子,按照你跟樓嬤嬤的約定,在半年之內當然只能由你來為一夜紅贖身。不過,我們高家在為一夜紅贖身之前,並不知道你和樓嬤嬤的約定。這應該怪不到我們。如今,高少倫與一夜紅兩情相悅,已然成婚。你不能在我們高家族人的婚禮上鬧場。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樓嬤嬤許諾的你,你應該找的人是樓嬤嬤。現在,我想請你立即離開松風樓。” “好。” 大野翦冷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都指揮使大人說的對。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的人,的確是樓嬤嬤。——樓嬤嬤,請吧,跟我一起離開這松風樓,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他看向樓嬤嬤的眼神,簡直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最後的那句話也說得咬牙切齒。 尤其是一想到擁有完璧之身的一夜紅,今天晚上就會在高少倫的懷裡被肆意地玩弄,他胸腔裡的一股邪火,便沖天而起,恨不得一刀砍了樓嬤嬤,然後搶了一夜紅,從此遠走高飛。 不過,大野翦還是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他只是握緊了自己的雙拳,惡狠狠地瞪視著樓嬤嬤。 畢竟,這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人所共情。 樓嬤嬤早就已經從大野翦的眼神裡看出了他對自己已經產生了強烈的殺意,心中已然懼怕不已,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 平城高家她得罪不起,同樣地,費城大野家她也一樣得罪不起。 如今的大野氏家族,在東夷國的勢力雖然比不上平城高氏家族,但也混得風生水起。大野飛龍是東夷國的丞相,大野翦則是南衙禁軍驍騎營指揮使,大野翦的叔叔大野飛狐更是如今的二王爺姜延智麾下名將。 ——東夷王姜延義即位為王,他的二弟姜延智便不應該再被稱為“二王子”,而是應該稱為“二王爺”了。 樓嬤嬤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表情可憐地看向大野翦,“大野公子,事已至此,你就算是殺了我,也無法挽回了。” 大野翦卻冷冷地道:“你只管跟我來就是。” 樓嬤嬤見大野翦正在氣頭上,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哪裡敢跟他走,急忙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一夜紅,“樓蘭,救救乾孃……” 她聲音哀婉,眾人聽了,都心下不忍。 一夜紅想到樓嬤嬤自從買了她之後,這麼多年含辛茹苦地培育自己,也受了很多風霜雨雪,如今,因為畏懼平城高家的權勢,而被迫在松風樓掌櫃的王雲的說合之下,同意高家贖買她,也的確是萬般無奈之舉。 蟻民草芥之軀,又如何對抗勢要名門呢? 想到了這裡,於心不忍的一夜紅,一把將自己頭上的紅蓋頭扯了下來,直接對高飛大聲道:“都指揮使大人,你們平城高家在為我贖身之前,可是親口答應過我,會保證我們母女二人衣食無憂的……” 一夜紅眼神焦急,很顯然她這是在向高飛求救。 自從她扯下了紅蓋頭來,露出了白皙嬌美容顏,整座大堂的客人,都倍覺驚豔,一時無不目瞪口呆。雙眼再也無法從一夜紅的那張臉上移開。 大野翦看到一夜紅神仙一般的絕世容顏,既對一夜紅有著無限愛慕之意,又恨不得一劍刺死樓嬤嬤,愛與恨,都交織在他的那張冷峻而又威猛的臉上。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