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陸衛國的干涉,韓團長到底是把手中的皮帶收起來了。
倒不是在好友面前覺得丟面子,他純屬是打不過這個拉架的。
時聽雨聽見動靜停了,想了下,還是進去了。
她把帶來的東西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來到房門前往裡看了看。
韓偉此時正低著頭撿地上的畫還有被摔的不成型的泥塑。
韓嫂子見狀也趕緊幫著一起收拾。
韓團長見到進來的時聽雨,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他面色緩和了下來,說道:“不好意思,孩子不聽話,讓弟妹見笑了。”
時聽雨搖搖頭,跟對方客氣了兩句,而後來到了韓偉和韓嫂子面前,彎腰拾起了其中的一張畫。
畫中畫的是營區訓練的群像畫。
看得出來畫得很用心,有些靈氣。
韓偉抬頭看了眼時聽雨,眸子中漫上一抹難堪。
這就是畫牆繪的時老師,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全被她看到了。
時聽雨敏感地發現了少年那受挫的自尊,她把手中的畫遞給對方,在他紅著眼眶的時候,說道:“看得出來你很喜歡畫畫,你的畫很有靈氣,若是經過系統的學習,以後一定會更好的。”
韓嫂子感激地看了時聽雨一眼。
她是覺得老韓今天有點太過了。
不管怎麼說,教育歸教育,但是不能摔了孩子的心血。
她看得出來兒子這次是真傷心了,比之前老韓任何一次的打罵都要讓他傷心。
時聽雨的話是對她兒子的一種肯定,希望別人的評價能夠讓孩子的心裡好受點。
韓偉接過了時聽雨遞過來的畫,甕聲甕氣地問:“真的嗎,時老師?你真覺得我畫得挺好?”
時聽雨笑了一下,語氣十分肯定,“當然是真的,我是學校的美術老師,你可以相信我的專業。”
“我當然相信你,你牆繪畫得特別好。”韓偉忍不住說了一句。
韓團長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時聽雨,低聲問陸衛國:“你媳婦是當老師的?”
陸衛國點點頭,“機關小學的美術老師。”
“她說的話是真的?臭小子真的有靈氣?”韓團長有點不確定地問。
“我想她不會說假話。”陸衛國對自家媳婦還是有點了解的。
韓團長聽罷,喃喃道:“我看過他給我畫的畫,把我畫得跟頭熊一樣,水平也不咋地,不好好學點別的,天天搗鼓這些,這以後還怎麼生活?”
陸衛國看了他一眼,“你不就長那熊樣?”
韓團長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放屁,老子英明神武得很。”
時聽雨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正著,笑了笑道:“有時候畫畫會過分強調每塊骨骼和肌肉,所以人畫出來很多時候沒有真人好看,但畫人像骨骼和肌肉是基礎,等到以後繪畫水平提高了就會好很多。”
韓偉驚訝了,他畫畫的時候確實會這樣。
他畫畫是從初中開始的,那時候他偶然間在廢品站找到了一本美術教材,後來就跟著那個自學的。
因著大革命的關係,學校裡也有些烏煙瘴氣,成績這一塊倒是抓得沒有之前重了。
老師要是說句重話,都能被那幫半大的小子給搞下去。
所以只要孩子不變壞,不摻和到那些紅小兵當中,他想要畫畫,韓團長和韓嫂子也沒有阻止。
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孩子一時的興趣愛好,誰知道後來他對這畫畫越來越痴迷,還喜歡上了捏泥巴。
按照韓偉的話說,那是泥塑。
今年的韓偉己經十六了,高中也讀完了,可現在卻什麼都不做,天天在家裡畫畫捏泥巴。
這換哪個當家長的能不上火。
尤其韓團長還一首希望兒子能夠參軍。
按照他的話說,這樣的體格要是不參軍那真是白瞎了。
前幾天韓偉看到了時聽雨畫的牆繪,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啟發,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內畫畫,平日裡什麼都不理,連吃飯都是三催西請的。
忍了兩天後,韓團長忍不住了,這才有了剛剛的那出。
時聽雨知道有人搞藝術完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但在這個環境中,顯然是有點不太現實的。
就像韓團長這個做父親的一樣,看不到兒子以後的路,心裡會跟著著急。
不過現在客人都在,也不是教訓孩子的時候,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