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時必須去皇宮的鳳儀宮。
皇后如今有孕,這一月似乎都耗在了瑤華殿。
夕陽沒入宮闈飛簷,福康公公在御案邊給裴琰掌了明亮的宮燈,燭火搖曳,映襯他清冷側顏,瞧不見喜怒。
突然,他猛地將手中摺子一覆,洋洋灑灑的一疊奏摺全都被覆在了地上。帝王挺立似刀鋒一般的眉骨動了動,滿是狠戾之氣在竄動。
裴琰:“江家,又是江家!”
福康公公與天元宮正殿裡的人連連跪地:“皇上息怒。”
寧如鳶冒著風雪站在天元宮外求見,聲量悽悽:
“皇上,臣妾多日都不曾見到皇上了,難道您就真的忍心將臣妾棄在寒風中嗎?想來皇上也是忘記臣妾了,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她玉手拈著繡帕在眼角沾了沾,殿門終於被太監推開了,她的眼淚一下就收住了,面容露出一股得逞的嬌色。
寧如鳶走入正殿,提著嫣紅色的宮裝裙襬走上了龍臺,細長柔軟的手指放在裴琰的肩頭上:“皇上這是怎的了,臣妾怎瞧著皇上在生氣呀?”
裴琰伸手指了指御案的那個摺子:“糟心事,愛妃問了也是平添煩惱。”
寧如鳶將摺子拿起來讀了讀,她點了不少水紅色胭脂的鳳眸便揚了起來,原來是江雲嬈的母族江家啊:
“江家居然聯合御史臺反對皇上的新政,拉幫結派的擰成一股繩來對抗皇上,您生氣是自然的。可皇上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裴琰平視前方,身子往後靠了靠,一手按著太陽穴:“朝野之事,朕習慣了,愛妃不必跟著憂心。快回去吧,天元宮不是嬪妃該來的地方。”
寧如鳶扯著裴琰的衣袖,嬌聲道:
“臣妾著實是忍不住想見皇上,奈何皇上又要趕人走。倘若臣妾有法子解決皇上的困擾,皇上能否陪臣妾吃個夜宵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