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各有渡口,各有歸舟(1 / 2)

芝蘭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娘娘這是在笑什麼?”

江雲嬈搖了搖頭,雲鬢上的珠翠發出清脆的響聲:“笑自己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芝蘭看著江雲嬈離去的身影,心底也不猜不透江雲嬈心裡在想什麼。

她只是覺得她家主子嫻婉儀,是個極有自己想法的人,倒是不會輕易成為痴人,困住自己一生的。

江雲嬈抬眸看了看天元宮,依舊明媚的笑著跨步走了進去,身為嬪妃的職業操守還是要有的。

她一直秉持著,打工人上班,莫要帶入過多的個人情緒的原則在做事。

福康公公很快的便迎了出去,面露隱晦的難色:

“婉儀娘娘一會兒進去仔細著,皇上今日飲了不少烈酒,心情瞧著似乎不大暢快。”

江雲嬈眨了眨眼:“哦,皇上今日心情不好。”

她朝著後殿走了去,發現整個後殿的宮人都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股濃烈的酒氣隨風飄來,縈繞在鼻尖。

裴琰就靠在院落屋簷下的躺椅上,旁邊放著酒壺,修長冷白的指尖拈著酒盞,酒盞裡一滴不剩。

他狹長的丹鳳眼看著眼前淡紫色溫婉的身影,拖著長長的裙襬,正湊了腦袋過來看著他。

裴琰一下子捉住江雲嬈探過來的手,將人強勢拉扯過來,不由分說的撞入自己懷中。

江雲嬈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不由得瞪圓了烏眸:“皇上這是怎的了?”

裴琰渾身滾燙著,俊臉湊在她耳畔說:“讓朕抱一抱。”

他雙臂極為用力,將人死死圈住在懷中,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混著酒氣的味道竄入江雲嬈的鼻息間。

江雲嬈細聲問:“皇上可是遇見了什麼難事,心情不好,所以白日飲酒飲得大醉?”

裴琰聲色低沉,淡淡說著:“朝堂事事皆難事,朕都習慣了,今日不過是想飲酒罷了。”

江雲嬈問:“要臣妾陪皇上喝幾杯嗎?”

裴琰笑著:“這是宮中最烈的烈酒,你能入口?”

江雲嬈輕輕推開他的手臂,將裴琰喝過的那杯酒盞端了起來:

“一個人悶聲酒醉,定是心情不好,兩個人一起喝,那就分擔了一半的心情不好,臣妾願意替皇上分去一半的壞心情。”

她仰著頭將那酒盞裡的烈酒一下子倒進了嘴裡,烈酒橫喉而過,火辣尤甚。

激得江雲嬈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還嗆咳了幾下。

裴琰看著她這樣子,眉眼不由悄悄低壓半分,伸手替她拍了拍背,順手將酒盞奪了過去:

“不會喝,看著朕喝也一樣。”

江雲嬈用絲帕擦了擦嘴,烏眸還有些泛紅與溼潤:“說好了替皇上分擔一半的壞心情,臣妾就要做到啊。”

裴琰看著那顆已經凋謝完的桃樹,眼神孤寂清冷起來:“什麼好心情壞心情,都不過是朕日常應付之事罷了。”

江雲嬈握住他的手掌,細細磨砂著他的每一根指尖,裴琰中指有淡淡薄繭,那是常年握筆磨出來的痕跡。

她語聲輕緩溫和:“朝堂是皇上日日都要面對的風浪,唯願皇上眼前有一處可避風浪的港灣,

這港灣算不得鑲金嵌玉,但一定有涓涓細流滌盪去風浪衝來的血腥,

也有幾顆不大不小的石頭化解一小部分風浪的壓力,它或許不能搬弄風雲,但會給站在風雲裡的人力量。”

江雲嬈微微笑著捏了捏他的手,裴琰垂眸看著自己手掌裡放著的那雙小手,笑著:“你倒是第一次寬慰朕。”

江雲嬈將頭靠在他的肩頭:

“臣妾知道皇上登基僅僅三年,時間不算長,更知道皇上一路走來尤為不易,

處處謹慎小心佈局盤算,做過明面上的事情,也做過見不得光的事情,但這都不怪您。”

裴琰薄唇勾了勾,笑意帶著幾分涼薄與冷戾:“朕做的許多事,都骯髒至極。”

江雲嬈卻很認真的道:“那也不怪皇上,誰叫皇上背後無一人呢?

旁的皇子登基有親生母親坐鎮後宮,有母族在朝堂照拂,在奪嫡時也有人為自己在朝堂奔走,四處發力。

臣妾有去私下了解過皇上,所以更知道皇上得來一切尤為不易,

您是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得來的江山帝業,旁的皇子只需走上一步就可以得到的東西,可皇上卻要用力走上十步。”

裴琰手掌捏著她的小手微微用力,酒意充斥著全身,不知是烈酒的熱還是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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