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姿坐在上位,翻著慕家的賬本,看著阿旺在自己面前又哭又嚎,蹙眉看他一眼,滿眼厭惡。
紅玉立即過來就斥責他,“嚷什麼?沒規矩的東西。”
阿旺表情頓時愣住,沒想到大小姐身邊的丫鬟都厲害起來,還真是狗仗人勢,他再一看大小姐的神情,也就不敢再哭嚎,而是戰戰兢兢地說:“三小姐她不肯交秋糧,小的是什麼法子都想過了。”
他說起這個是真的苦啊。
慕清姿收起賬本,看著阿旺在自己面前大吐苦水,這些日子她做什麼事情都很順利,還提前將慕家後院的管事權拿到一半,父親也越來越重視自己。
重來一世她雖仍然厭惡父親,但為了大局也不得不討好他。
她思來想去不願再重蹈覆轍,雖說慕家倒了再讓父親鬱鬱寡歡而終也不錯,但那樣她要從建慕家太累了。
慕清姿就想了個法子,乾脆現在就開始立威,將慕家的話語權一步步拿到手,還順帶開展新的生意。
那就賣藥材。
因著這單買賣,父親也對她刮目相看,這才讓她拿到後宅的一半話語權。
但是千算萬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偏生出了個慕朝歌,死活拿捏不到,這叫人如何能放心呢?
慕清姿覺得這位惡毒的庶出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好。
阿旺說完後就又偷摸看大小姐的臉色,身為奴才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結果這麼一看倒是把她嚇一跳。
倘若說三小姐性子跳脫,把人玩的團團轉,但好歹她的眼神是乾淨清明的,可大小姐這眼神卻……
如同深潭裡面的毒蛇似的。
阿旺手都在不自覺地抖,僵硬地偷偷垂下頭,不敢再多看。
紅玉對他十分不屑一顧,張嘴就說到:“呸,什麼爛東西,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也好意思到這兒來哭。”
阿旺的頭就越發抬不起來。
慕清姿晾了他許久,這才反問他,“無論如何,把我這三妹妹帶回來,你當真做不到?若是身為奴才,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何用?你說是不是?旺管事。”
這幾句反問把阿旺的心都問涼了,他是真的拿三小姐沒招兒啊!“可她躲在莊子裡不出來,我也……”
他急著為自己分辨,結果抬頭對上大小姐淬了毒似的眼神,又啞了。
阿旺只能哆哆嗦嗦地說:“那小的,小的再去試試。”
慕清姿卻說:“不是試,是一定要將她給我帶回來。”
若不是她沒法靠近慕朝歌,一早就見她逮住了,還能任憑她在外面折騰?由著她有朝一日給自己添堵?
說不準這惡毒妹妹就在憋大招,回頭給她致命一擊。
慕清姿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敵人在暗處的感覺太難受了,會讓她想起當初愚蠢的自己,被這位三妹妹腦殘似的小把戲耍的團團轉,她怎麼會不痛恨她?
雖說這一世她並未害自己,但光憑這反常的行為就足以叫她惡寒。
阿旺幾乎是滿臉灰敗地走出大小姐的院子,神情恍惚,一邊是得勢的嫡出大小姐,一邊是背靠老太太的庶出三小姐,倆年紀不大的孩子,卻弄得他要死不活。
可真是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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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她真的這樣說了?無論如何要把我帶回去?帶回去做什麼?她腦子有病?我才不回去!”
慕朝歌盤腿坐著,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氣笑了,這女主有病吧?
她都一直躲著她了。
也沒招惹她。
這慕清姿反倒好,還叫阿旺這條走狗來帶他回去?
小桃子正在分針線包,聞言也氣憤道:“難道嫡出的大小姐就能隨便欺負人不成?憑什麼綁我們小姐?”
周嬤嬤也是滿臉愁容,放下手裡的布匹說道:“可不是?咱們眼線傳來的話就是這麼說的,還說阿旺嚇得臉青口白,她也不敢多聽,就聽了幾句。”
這大小姐抓三小姐回去做什麼?這擺明了要欺負人!
周嬤嬤就怒了,“甭管如何,她也不能以大欺小!老夫人就算不在這兒,嬤嬤我也要護三小姐周全!”
杜鵑也是覺得奇怪,“大小姐從前最是溫良賢淑,也不愛說話,又不愛見人,怎的忽然這般厲害起來?怕不是被鬼上身了,要不就是後背有高人指點她!”
小桃子一聽就癟嘴,搓了搓小胳膊,開口說道:“杜鵑姐姐快別說了,怪嚇人的,什麼鬼啊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