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沈家的門,蔣古越坐在副駕駛上捂著臉痛哭了起來,蔣玲一邊安撫著她顫抖的後背,一邊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自己家的孩子從懂事兒起就圍著沈家的小子轉悠,一晃二十年了,換了是誰這都是扒層皮的痛苦,豈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勸好的。
蔣古越哽咽著說道,“媽,你……你讓我哭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好了。”
“小越,你這到底是……何必為難自己?我看遷遙他未必對你沒有意思。”
“媽,我不想再這樣了。顧玲雪跟我說的‘非他不可’,可他呢,他如果並非非我不可,我不想我未來的人生只能追隨,我也想被人捧在手裡的……”
“你看喬瑾看顧玲雪的眼神,你再看沈遷遙看我的,不一樣,一點兒都不一樣。我也想要自己的情有獨鍾,我不想要委曲求全了。”
“可是……”蔣玲繼續說道,“你無論做什麼決定媽都支援你,要是你想散散心就出去轉轉,媽無條件支援你。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蔣玲開著車,車廂裡充斥著蔣古越委屈的哭聲。她難過這麼多年受到的委屈,也難過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自作自受。
父母不止一次的勸過她,可她就好像是被下了蠱一樣執迷不悟。如今大徹大悟,少不了一番撕心裂肺。
那邊顧玲雪也抹著眼淚離開了沈家,朝著自己家的方向一邊走一邊委屈的掉著眼淚。喬瑾快走幾步趕忙追了上去。
“小雪,他就是那個脾氣,犯不上氣壞了自己。”
“我就是多餘!我多餘管他們的事兒!現在弄得越越也傷心,三哥也怪我,你說我是不是幹了件天大的蠢事兒?”
喬瑾安慰道,“如果你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那我覺得你也不委屈,可你也是一片好心,看著小越這麼多年痛苦,也想著讓他們倆早點修成正果。是遷遙糊塗了。”
顧玲雪氣哄哄的回到了家中,一下子趴在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任憑喬瑾再怎麼勸也於事無補。
可漸漸的,她也哭得累了,本就沒睡夠的她竟然漸漸的睡著了。
喬瑾聽見哭聲變成了均勻的呼吸聲也跟著意外,心想她最近確實是過於嗜睡了些,剛想抓起她的手腕替她看看,豈料睡夢中的顧玲雪一甩手臂躲了過去,還險些打掉了喬瑾的眼鏡。
喬瑾見狀只能作罷,將人好好的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之後就退出了房間,隻身來到書房審閱著最後幾份合同——上市可以提前了。
他在書房裡直至後半夜才返回房間,這一覺睡到了臨近中午。
喬瑾睜眼看到顧玲雪還在睡著,下意識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顧玲雪也跟著悠悠的轉醒。
“也沒發燒啊,怎麼睡了這麼久?”喬瑾嘟囔著。
“我中間醒了一次上廁所,回來看你睡得正香就陪你躺了一會兒,沒想到又睡著了……你幾點回來的?”
喬瑾答道,“天都快亮了,看看大盤。小雪,我這邊都準備好了,你的護照給我,我去辦簽證護照,簽證下來了我們一起走。”
顧玲雪激動得從床上坐了起來,“這麼快!不是說還要兩個月麼?這才幾天而已!”
“嗯,有些過於保守了。簽證下來以後我們先過去,不出意外的話,事兒就成了,一點兒不耽誤回來接爸回家。”
顧玲雪興奮得摟住了喬瑾的脖子,“太好了,你終於如願以償了。”
“那現在你安靜一些,把手給我,我看看你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哎呀,沒事兒,春困秋乏夏打盹,我就是春天犯困而已。你等著我給你拿護照去。”
顧玲雪胡亂踩了拖鞋就去翻找自己的證件,喬瑾也只好由著她。畢竟看她的臉色不像有什麼問題,也許真的只是單純的春困罷了。
喬瑾接過她的護照,然後說道,“你乖乖在家等我,我把證件送過去就回來。沈遷遙的事兒你別跟著生氣了,他過兩天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之前我跟他吵架的時候你不是見識過他的小孩子脾氣麼。”
“我才懶得管他。我待會兒去找越越,我還是不放心她的情況,至於沈老三,活該!”
“呵呵,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顧玲雪來到蔣家的時候內心還是十分忐忑的,她不知道蔣玲會不會給她好臉色,畢竟蔣古越突然的回心轉意也確實和她脫不了干係。
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蔣玲看到她之後對她是客客氣氣的,也一直在感謝她終於讓蔣古越認清了自我,雖然過程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