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離卻回頭，淡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若是三十歲的男子，能稱得上糟老頭的話。”
燕無瑕的臉色一瞬間變了變，笑意在他唇角，慢慢凝結了下來。
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一時間有些不太自在。
當然，所有的不自在，也都是對於旁人來說。
至於君陌離，他鬆開雲若初的手，走到一旁坐下，看著兩人。
“東宮的事情，你若不想說，本王不提也罷，不過，前提是，本王沒有心情不好。”
燕無瑕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吐出。
無奈，他看著君陌離道：“離王爺既然什麼都知道，如此神機妙算運籌帷幄，為何就看不透小初初的心思？”
“本王不會看病。”君陌離面無表情道。
“她未必是有病。”
雲若初真想說一句，她真的沒病。
不過，當他們在打啞謎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連一句能插進去的話都沒有。
東宮，和燕無瑕有什麼關係？
她其實很好奇，畢竟，她是皇族的人。
但知道自己不該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至少燕無瑕對她並沒有任何惡意，她能感覺到。
轉念間，抬頭，便對上了君陌離的目光。
她收斂好心思，道：“我真的沒病，王爺不必多慮。”
“所以，幾時隨本王啟程回東周？”君陌離問。
雲若初眉心深鎖，這個問題，不知如何回答。
“我……”
“你是想對本王說，你不想跟本王回去完婚？”
“王爺，其實你我當初的約定，也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國土。”
雲若初深吸一口氣，既然他提到了這個問題，不如就趁現在說清楚。
“王爺，既然如今，你已取下赤狼，我豐都和雁州也得以保全，那以後，你我不如……各走各的路。”
以為他會生氣，但君陌離卻始終是面無表情，看她的眼神平靜如水。
如此深邃的眼眸，讓雲若初完全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男人，高深莫測，一不小心，就會陷入他的圈套。
雖然曾經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歷，可事實上，他們兩個人之間，感情並沒有那麼深厚。
離王爺的喜歡，也沒有那麼純粹，她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戀愛腦了。
“王爺，若是我說錯了什麼，還請明示。”
一直用這種不鹹不淡的眼神盯著她看，壓力真的很大。
君陌離目光依舊淡漠，甚至，就連說話的口吻，都像是風平浪靜。
可他說出口的話，卻愣是讓雲若初渾身冰冷：“本王當初說過，要麼，你以身相許，要麼，本王踏平你整個夏國。”
雲若初捏緊了掌心。
燕無瑕倒吸了一口涼氣。
臉上那虛應的笑意，徹底沒了。
離王爺，不是在開玩笑，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踏平整個夏國，必然是真的。
“王爺……”
“所以，你是隨本王回東周完婚，抑或是，留在這裡，繼續做你的亡國公主？”
亡國公主！
這話的意思是，只要她留在夏國，夏國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