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蔣麗娟那麼一鬧,她現在心裡很排斥文家人,包括文湛在內。
以前看網上很多聲音說,沒有婆婆拆不散的婚姻,她還天真地覺得不可能,認為真愛可以打敗一切。
後來才知,婆婆果然威力巨大。
即便沒住一起,可那時不時得攻擊也足以讓她精疲力盡。
何況,老公對她並無真愛,那這婚姻要維持下去就更難了。
推開門,疲憊地坐在床上,她軟軟倒下去,放空大腦。
太累了……
不止是身體,還有心靈。
她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要維持多久,也不知離開了這裡是否一切都會好起來。
門口悄然走來一人,她未察覺,等男人突然出口,她才嚇了一跳忙抬起頭。
“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文湛長身玉立,語調低沉清冷。
穆晚晴驚然坐起身,剛剛放鬆下來的神色瞬間又緊繃起來。
她看著文湛,見他一身家居服,休閒肆意,臉色瞧著比下午那會兒好轉不少,想必是醫生來看過後,胃病得到了控制。
見他沒大礙,她心裡的擔憂也放下。
不管怎樣,她理智尚存,不會詛咒他生病或遭受什麼磨難。
兩人間氣氛僵滯,但他看起來挺平和的,穆晚晴也就很正常地回覆他:“我跟葉歡吃完飯,一起打車回來。路上她女兒睡著了,就先讓司機送她回去,多繞了點路,所以耽誤了。”
文湛冷峻的眉眼映照著走廊裡的射燈,表情深晦看不清,但語調添了幾分哂笑,“你拋下自己的孩子不顧,對別人的孩子倒挺上心。”
這話讓女人不服,辯解道:“我沒有拋下孩子不管,家裡這麼多人,他們會得到照顧。”
而且她是故意在外逗留到這麼晚的,因為擔心公婆留下吃飯,她回來早了還得撞見,到時候少不了還要爭執幾句。
惹不起總躲得起,她就想躲著點算了。
文湛扯了扯唇,笑意闌珊,這個話題就此作罷。
“怎麼,你晚上又打算睡這兒,跟我分房?”
“……”穆晚晴沉默,不知如何回應。
她想離婚,想速戰速決,而這種情況下,的確沒必要再同床共枕,扮演恩愛夫妻了。
文湛一直盯著她,見她不吭聲,就知她心裡在想什麼了。
直起身朝裡走了幾步,他低聲再問:“怎麼不說話?又啞巴了?”
他一走近,穆晚晴便感覺到壓迫,不由得全身寒毛直豎。
這兩天過得太累了,明天還得上班,她不想再起衝突,只好暫時壓下要離婚的話,隨便找了個藉口:“我累了,今晚只想好好休息。”
文湛看她眼神飄忽不定,就知她在撒謊。
不過無所謂,她只要不把離婚說出口,撒謊就撒謊。
“什麼意思?睡主臥就不能好好休息了?”他笑了笑,饒有興趣地追問。
穆晚晴低垂著頭,心說睡主臥,誰知他會不會又跟昨晚那樣,折騰到半夜。
她現在有點“怕”這人。
一天天生龍活虎的,大白天盯著她的眼神都露骨得不行,更別提晚上到了床上。
文湛瞧著她,見她兩頰頸後莫名泛紅,嘴角笑意加深:“你那麼怕我碰你?是不是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少夫妻冷淡的,丈夫見到老婆都提不起興趣,他們這如膠似漆難道不是好事?
穆晚晴一聽他又開始言語挑逗,心裡反感,沒好氣地說:“反正我不喜歡,我就想好好睡個覺。”
文湛鬧了個沒趣,俊臉神色有些尷尬,笑意也很快落下。
沉默了幾秒,他突然態度冰冷,丟了句:“隨便你,一天天哄著你順著你,慣得脾氣越來越大。”
本來他主動過來沒話找話,就已經是放低身段了。
稍微識趣的,都知道就坡下驢,這事就過去了。
可她還不領情。
文湛心裡堵得慌,母親傍晚時說的那些話又在耳邊盤旋,他突然有點恨自己沒出息——天下女人又不是死絕了,何必非她不可?
穆晚晴見他突然轉身走掉,氣沖沖的樣子,就知道又把他得罪了。
但也沒辦法。
他倆的結局是註定的,得罪就得罪吧。
她思忖著這幾天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談談,好聚好散,早做定奪。
這樣拖下去,兩敗俱傷,鬧得更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