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你在想什麼?”周茯苓湊到她書桌前,一臉關切。
“你昨晚沒休息好嗎?午時睡的特別沉,叫都叫不醒。”
她早就知道阿妧以後的身份貴不可言,就連午休的地方都是單獨的寢殿。
她下午去偏殿尋阿妧一起回來上課,那位叫紅菱的宮女嚴厲制止她大聲喧譁。
紅菱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當時就把她唬了一跳。
周茯苓此時想想還有些心有餘悸,收拾完書桌,轉頭小聲問:“阿妧,我下午那會沒有吵醒你吧?”
謝行之鬧了大半宿,宋妧昨晚是真的累到了。
她用午膳那會玩的不亦樂乎,等回了偏殿躺下後才察覺到渾身痠痛疲乏。
因此她睡的很沉,壓根沒聽到外面的動靜,甚至多歇了半個時辰,下午也少上了一節課。
聽到周茯苓擔憂的語氣,她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笑意盈盈的抬頭,軟聲說:“阿茯別擔心,我沒事。”
周茯苓仔細的觀察,就覺得她的小臉越來越好看了,眉眼間多了一抹瀲灩風情,氣色紅潤,整個人嬌豔芳菲。
她傻愣愣的點頭,剛想開口詢問,話到嘴邊突然止住,沒敢多言。
宋妧沒時間閒聊,她轉過身,瞧著顧浩無精打采的模樣,蹙眉問:“你怎麼又和二舅舅鬧脾氣了?”
顧浩這回休沐,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創傷,被他爹打的屁股開花,眼下正俯趴在桌子上發呆。
聞言,他緩緩撩起眼皮,懨懨道:“誰鬧了?我就想去邊關闖一闖怎麼了?我是要幹大事的人,怎能日日窩在京城裡享福?”
見他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囂張樣,宋妧都想上前捶他兩拳。
她故意沉下嗓子,嚴厲的訓斥:“你才多大!不許去那麼遠的地方,太危險了。”
“這事等你長大後再說,阿浩,你要聽話,別再惹二舅舅生氣,知道了嗎?”
軟糯糯的嗓音,毫無威懾力,顧浩不痛不癢的聽完了,心裡又氣又好笑。
他之所以進宮讀書就是為了眼前這個沒良心的小表姐。
如果不是擔心她在宮裡被人欺負,他早就跑到邊關去了。
他捱打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昨日下午他偷聽到了大伯父和父親的談話。
“此話當真!下個月就大婚?這也太快了,陛下這也太心急了!大哥,朝中的迂腐之人可不少,阿妧這樣的身份確實有些低,一旦立後的旨意宣下去,那朝堂上還不得炸開了鍋!”
“你做什麼大驚小怪的!陛下為何會傳喚我,不就是因為阿妧的事,你我是她的親舅舅,是她的靠山,榮國公府被陛下拎了出來,二弟,這是何意你可明白?”
“大哥,難不成陛下已經相信了國公府的忠心?這才選了咱們給阿妧做依仗?若是你我沒透過考驗,那陛下還能去找誰?”
“相信?陛下如果信任你我,那京畿大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暗哨,徐震前幾日也不會奉命前去查探,二弟,陛下愛之切,這是在給阿妧鋪路,就算沒有你我,也還會有別的忠心之人。”
“大哥您放心,我回去就叮囑阿池,讓他好好當差,就算咱倆以後歸了西入了土,阿池阿洵阿洋阿汶阿浩幾個也能護得住阿妧。”
“咱們只需做好自身,忠心耿耿即可,什麼皇后母族外家國舅的虛名統統不能臆想,忠心陛下的人多的是,沒了顧家還有周家徐家,二弟,此事事關重大,萬不能....”
顧浩當時聽完後是倒吸一口涼氣,此時回想這些話,他還是充滿了震驚。
昨日他就想著,既然小表姐馬上要做皇后,那豈不是就不需要他在旁相護了?
他昨晚提了提想建功立業的事,誰知鬧了一通後,又被他爹打了個半死。
這些事是秘密,他不能透露,況且就算他說,眼前這個單純的小皇后也不懂,因此他開口就是糊弄:
“你個小姑娘懂什麼?我以後要是一事無成,如何能護得住你?我有了身份,腰桿才能直,說話才能好使。”
宋妧聽不懂他的胡言亂語,她心疼阿浩受傷,扯過他的衣袖就走。
“你跟我來,我讓太醫前來給你瞧瞧。”
顧浩怕傷到她,不敢使力氣掙扎,猛地站起身,瞬間扯到了臀下的傷口,他疼的‘嗷’了一嗓子,慘叫不止。
“阿浩,你疼的都快哭了,快跟我走。”
“我沒事,我不去,阿妧快放開我....”
吵吵鬧鬧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