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慘叫,一截斷臂從空中揚起,隨後又落到了地上,緊接著鮮血噴湧而出,緩緩流淌而後消失在身後的臺階處。
睿王謝智望著眼前被砍下來的胳膊,嚇得差點失禁。
恐懼令他的雙臂發涼發抖,牙關打顫,面容慘白到毫無血色。
謝行之見了血,心裡的戾氣愈演愈烈。
他不想嚇到宋妧,適才在學堂壓抑了許久,此刻面對這些窩囊廢,他根本不會再忍耐。
他聲音十分平靜:“滾進來。”
謝智根本不敢起身走進去,他真的是跪著進了殿,身後斷了一臂的人早已昏倒在地,最後被侍衛裹住傷口,抬了進來。
他想到王妃唐萍說的話,穩住心神後,哆哆嗦嗦的開口:
“陛下,是臣的錯,臣本想著八皇弟的母妃生了病,為人子,為了孝道,也要進宮看看,這才託了順王皇叔的門路,讓他行了方便。”
“臣沒想到他竟敢在宮裡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竟與後宮廢妃勾纏在一起,臣有罪。”
謝行之姿態閒散的坐在龍椅上,靜靜地看著缺個胳膊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八皇子,目光寒涼。
他就說呢,謝煊怎得就忍不住了,原來是碰上了活春宮。
欠殺的蠢貨,汙了小姑娘乾淨的眼珠子,他砍下一臂都不解恨。
他突然沉聲問:“順王,你在殿外跪著是何用意,是想等著朕去請你進殿不成。”
順王還不知道自己的閨女剛剛闖了禍,他倒是起了身,躬身疾步進殿後又跪了下來。
“臣不該心軟,臣也是想著母子連心,到底是孝心難得....”
謝行之冷聲嗤笑,“母子連心?那朕就把他們的心肝挖出來放一塊,讓他們永生永世連在一起,如何?”
眼見順王嚇得渾身發抖,他笑了笑繼續說:“順王到底會做人,哪哪都能兼顧到位,看來德高望重不是說說而已。”
“你的交情倒是廣泛,段侯爺的閨女,你倒是心疼上了,聽說你幫著打點了數回,怎麼?朕饒過這些人的命,還嫌不夠?”
殿外的段長青身形一頓,她的長女段如銀是廢帝的妃嬪,當年也是受過寵的。
曾經段家也風光過,然而如今物是人非,段家沒有從龍之功且還犯過錯,只能夾起尾巴做人,萬不敢冒失。
他進殿後,急忙認罪:“臣教女無方,穢亂宮闈罪不可赦,臣望陛下將廢妃段氏賜死,以儆效尤。”
謝行之目光深沉,語氣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
“前幾日晚上,在京郊大營鬧事的那個莽夫是段侯爺的親弟弟,朕一劍砍了他的腦袋,據說你前去收屍的時候,面色極為平靜。”
“段侯爺不愧是正直之人,大義滅親這事幹的是爐火純青。”
段長青臉色乍紅乍紫,囁嚅半晌也沒能說出話來。
謝行之面帶嘲笑,又去看睿王謝智,“你府上還有幾個廢物?”
廢帝有二十九個兒子,睿王排第三,除了下落不明的鄭貴妃之子謝信,就屬他最大。
他幸運,宮變前幾日突然被封了王,原因他猜不透,但好處是有的,最起碼有了自己的府邸。
然而新帝登基,剩下的這麼多皇子根本不會再封王開府。
年齡小的還在皇子所苦熬,年齡適中的就隨意安排,他的王府就被塞進去好幾個弟弟,老八就是其中一個。
“回陛下,還有五個。”
“你既然看不住,那就都殺了,你親自回去動手,聽懂了嗎?”
極其平淡的口吻說著殺人不眨眼的話,睿王心中大駭。
他承認自己是窩囊廢,以前在鄭貴妃膝下混日子苟活,但他卻從來沒有殺過人。
府上的那些弟弟雖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下不去手。
“陛下....陛下,臣保證,這些人絕對不可能再踏出王府一步,臣保證。”
謝行之記得幼時的睿王,兩人年歲相差不大,那會謝信的身份還只是個宮女意外得幸生下的皇子罷了。
廢帝為了保護那對母子,將人打發到皇宮最偏僻的宮殿,因此,他與睿王難免會碰到。
小時候這人就愚笨膽小,如今長得五大三粗,卻光長體格不長腦子。
他就說麼,這人長著長著還能更蠢,多餘的男男女女都該死,留著也是浪費食糧。
“謝智,十年前的今日你可還記得自己在做什麼?”
輕描淡寫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