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濟州,高濟州,喏,你快看他。”薛仁朗朝著許意笙的方向努了努嘴。
高濟州是護國大將軍的幼子,大名高斐遠,今年十六,薛仁朗跟他同齡,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關係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密。
所以兩人之間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高斐遠眼都沒抬,小聲提醒道:“別鬧得太過。好歹是忠勇侯府的人,皇上那可不好交代。”
若不是顧忌著皇上,高斐遠大概都懶得提醒這一句。
“哎呀,我知道。你放心。”
薛仁朗安撫了一句,起身就往許意笙那邊走。
許意笙對兩人的話充耳不聞,他現在逞口舌之快,那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今天最重要的是同言御取得聯絡,其他的,往後再說。
“世子,您喝什麼茶?”侍女聽到那兩人的話,再看許意笙,目光帶著憐憫。
實在想不到,侯府世子竟然被當眾奚落,太可憐了。
侍女的目光太明目張膽,許意笙甚至都想直接出口讓她別亂腦補。
不過最後許意笙只輕聲問了一句:“有白牡丹嗎?”
侍女微微點頭,“有的世子,我這就給您上來。”
“等等。”
薛仁朗攔住要去上茶的侍女,戲謔的目光瞟向許意笙。
侍女左右為難。“這,薛公子,奴...”
“嗯?”薛仁朗的視線從許意笙臉上挪到侍女身上,囂張的樣子讓侍女不敢反駁。只得乖乖退下。
許意笙鳳眸微斂,心中暗忖,這些小少爺還真是難纏啊。
不過,少年也比較好搞定。許意笙壓下心中的不快,輕笑著說了一句。“薛公子,百聞不如一見。”
許意笙的嗓音清亮,帶著笑意,聽見他說話,就讓人生出好感。
薛仁朗顧不上來找麻煩,反而好奇的問道:“怎麼傳的我?”不等許意笙邀請,直接甩袖坐下。
許意笙挑了挑眉,“薛公子,我的茶被你攔下了,口渴要怎麼說呢。”
語氣平淡,不管薛仁朗怎麼聽,都沒在那語氣中找到一絲不耐。
許意笙微微抬頭,整張臉徹底展現在薛仁朗眼前,精緻的讓薛仁朗呼吸一滯,忘記了思考。
“薛公子?”
許意笙看到呆滯在自己面前的人,輕聲喚道。
薛仁朗察覺到自己看一個男人看呆了,很是尷尬。手忙腳亂地搖著扇子,試圖將那一絲怪異忽略過去。
“薛公子,賞我口茶喝吧?”許意笙淡淡的提醒。短短几個照面,發覺薛仁朗對自己沒有了惡意,許意笙暗暗感嘆,果真少年人心性。
薛仁朗像個提心木偶般的喚來侍女,叫了一壺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
不過看著許意笙那張臉,他實在說不出什麼過分的話。
“咳,剛才說我百聞不如一見,你可好好說說,外面怎麼傳的我?”
薛仁朗想聽許意笙多說幾句話,聽著許意笙的聲音,他總覺得自己平時的躁意都平息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許意笙抿了口茶,清朗的嗓音緩緩說道:“傳聞左相家的公子性格乖張跋扈,無惡不作,更說薛公子長得面若羅剎,醜陋不堪。”
砰!薛仁朗重重的將茶杯放下,氣憤的說道:“哪個不長眼的傳出去的!要是讓小爺知道,非要拔了他的舌頭!”
許意笙的話被薛仁朗憤怒的打斷。
聽到那些狗屁不通的傳聞,薛仁朗氣的差點掀桌子。要不是顧忌著在許意笙面前的形象,薛仁朗早就轉身走了。
許意笙輕輕笑了一聲,笑聲如山澗的溪流,乾淨而清爽。“我也覺得不對。”這句話短暫的安撫到了薛仁朗。
薛仁朗耳朵一熱,雙眸微亮的看著許意笙。偏著耳朵等許意笙往下說。
就聽見許意笙繼續說道:“薛公子明明長得一表人才,性格更是率真直爽,看來傳聞不可信。”
明明就是恭維的話,許意笙說的認真又討巧,薛仁朗熨帖極了。
“還是你有眼光。哎,你叫什麼?”薛仁朗搖著扇子,絲毫不覺得自己沒記住許意笙的名字有多不禮貌。
許意笙也沒在意,輕聲回道:“許意笙。”
“許意笙,哪兩個字?”薛仁朗問。
許意笙想了想,故作調笑的說道:“薛公子不如喚我子虛,子虛烏有的子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