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等人送走恭親王一行,尚未回城,八旗管營便找到韓林,道:“韓大人,我部奉命駐紮蘇州,以後還望大人供給軍需物資。蘇州若有外敵入侵,我等必將效力。”
韓林道:“哦,好說好說,按慣例,貴部需要在城外建立滿城是吧?我這就安排人圍地建城,一定讓各位過得舒舒服服。”
管營道:“大人,朝廷並無言明駐紮之地,我等覺得,府衙剛剛遇襲不久,安全問題未有保證,我八旗健兒個個都是精銳,定能保護城中官民安全。所以,還是安排到府衙附近吧!”
韓林道:“城中地狹民多,屋舍侷促。幾百名旗兵擠在一起,著實委屈。不如城外寬敞。”
管營道:“我等粗糙漢子,不礙事。”
韓林的話已經說到這兒了,小小的校官還是不給面子。喚來關平,讓他對接。調查組的院子就作為八旗兵營好了。再三叮囑不得擾民。
營官拉著關平,索要朝廷欠的半年餉銀,日常供應要有酒有肉。巡防任務八旗自己決定。
報予韓林,韓林苦笑道:“這哪兒是請的護衛,明明是一幫大爺嘛。要銀子給他銀子,要酒肉給他酒肉。喝不死他!關平,派人留意八旗的惡行,給我記錄成冊。有重大過失外報我。”
這幫八旗子弟,每人餉銀都到了每月20兩,給他們配備了廚師,勤務。每天啥活不幹,院子狹小,漸漸的一週才過去,就全都迷失在蘇州的花花世界。
逛窯子的,去賭場的,上街買東西習慣了不給錢。地痞流氓打他們一頓,竟糾結一隊八旗圍毆火併。官府按韓林意思,賠了些許湯藥費與地痞。
開了先例,更加肆無忌憚,對待商販動輒打罵,酒樓妓院都成了常客,天天記賬。還好煙管早被吳襄清理乾淨,沒處抽大煙。
管營一個小小的校官對待關平居然也吆五喝六,劉封見到都恨不得揍他一頓,被關平攔下。
重點工廠,學校,奢侈品店則加強安保,有旗兵尾隨穿著校服的女學生,被便衣狠狠地套上麻袋揍一頓。關平嚴禁八旗城內帶兵器,只得吃個啞巴虧。
韓林則整理小賬本,每週發給朝廷看,說本地民眾苦不堪言,要求將八旗調走。希望朝廷嚴加約束旗兵。打了很多預防針之後,就不要怪韓林不給你臉了!
二十兩看著不少,但也經不住喝幾次花酒,妓院的消費,中等貨色,一晚上就得五六兩銀子,高等的,聽人彈一曲聊一會兒天就得十兩。更別說過夜了。
旗兵個個花天酒地,可蘇州好玩的又特別多,風景迷人,吳儂軟語,自古有多少英雄都在此折了腰。這銷金窟很快便讓旗兵債臺高築。每日都有潑皮無賴守在門口要賬。
沒了錢還想玩,就開始有人搶劫商戶,劫掠平民。這天,吳襄接到告狀,原來,昨夜有三個旗兵夜闖居民家中搶劫,還禍害了人家兒媳婦。被鄰居報告巡查民兵,抓了個正著。
吳襄道:“爾等可知罪?”
旗兵道:“我等是八旗子弟,屬軍中管轄,別說你了,就是韓林來了也管不了老子!”
吳襄一拍驚堂木,怒道:“大膽,竟敢直呼上官名諱,你不知道韓大人是一等子爵嗎?來人,給我扇三十個嘴巴子。”
幾名衙役走來,胳膊掄圓了開始扇。到最後牙都打出來幾顆,嘴裡直冒血。
吳襄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入室搶劫,賤淫婦女,的罪名,你們幾個認罪不認?”
幾人被打怕了,道:“我等認罪,只希望告知管營,我等願受軍法!”
吳襄道:“你們犯得是民事,先把民罪了了再提軍法吧,書吏,將供詞讓他們畫押。”
幾人看著衙役凶神惡煞的表情,只得畫押。吳襄拿到供詞一看。拍驚堂木,道:“如今朝廷尚未宣佈捻軍之亂結束,蘇州不時有盜匪出沒,尚在戰時,本官依戰時律法,無須上報刑部核准,判處爾等死罪。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幾人慌了,慌忙叩頭,大喊:“大人饒命,我家有親戚是御史,有親戚在吏部,還有大把大把銀子,望大人饒命。”
吳襄吩咐左右,道:“帶下去,押入死牢,嚴加看管,不得探視。”
圍觀百姓紛紛叫好,對待苦主,知府衙門進行了關懷賠償。告知百姓如有行兇傷人者,打死勿論,官府不予追究。還有見義勇為獎勵金。
八旗那邊管營宿醉到中午方醒,聽到有旗兵被官府判了死刑。匆匆趕到府衙求見韓林吳襄。門房回應:“兩位大人均有事出城,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