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諫麼? 機會,這不就來了麼。 朱由校竊喜,星眸瞥向魏忠賢,田爾耕。 田爾耕挺身而立,目不斜視。 魏忠賢顫顫巍巍,悔不當初。 我的詞。 全是我的詞啊。 早前皇爺讓他和客氏撇清關係,他決定借刀殺人。 安排親信網羅客氏十大罪證,撇清自己的關係,錢龍錫,鄭三俊等進京,派人悄悄送給他們的管家。 其意,大朝日,彈劾客氏。 縱然牽連自己,尚有黨羽為自己陳情。 孰料,皇爺殺出個皇爺,提前料理客氏。 糗了。 都怪自己投鼠忌器,錯失立功機會。 今日錢龍錫等臨時進宮彈劾客氏,肯定是田爾耕授意。 爾耕大兒,好狠手段,為搶功不惜勾結東林文官。 現在客氏罪行,事事牽連自己,性命堪憂啊。 魏忠賢噗通跪地,聲淚俱下說:“皇爺,錢龍錫誣陷老奴。” 朱由校沒有追責,驅散坤寧宮內太監,宮女,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皇后,錢龍錫所列十大罪是否屬實?” “懷衝太子為何夭折?” “既然彈劾客氏,諸妃無需藏著掖著,言無禁忌。” 此言出,皇后,諸妃表情呆滯。 七年來,客氏乃宮闈禁忌。 忤逆者,似裕妃,馮貴人,胡貴人,死於非命。 成妃素來仗義機敏,遭客氏迫害淪為宮女,有機會剷除客氏,她誓死不退。 噗通跪地,雙眸通紅,低聲哽咽,憤然指證:“陛下,是客氏。” 朱由校催促道:“愛妃,說清楚。” 成妃內心抑鬱,不吐不快:“陛下,鄭大人所言字字珠璣,句句屬實。” “裕妃之死,馮貴人,胡貴人身死,客氏難辭其咎。” “二皇子,三皇子,三名公主死因成迷,懷衝太子之死,千真萬確是客氏所為,致使皇后小產,陛下喪子。” “臣妾懇求誅殺客氏,魏閹,以絕後患,告慰裕妃,馮貴人,胡貴人,懷衝太子在天之靈。” “陛下,請誅殺客氏,魏閹。” “陛下,請誅殺客氏,魏閹。” “陛下,請誅殺客氏,魏閹。” 皇后,良妃,慧妃,純妃紛紛跪地,眼眸通紅懇求誅殺客氏魏閹。 唯獨魏忠賢所獻的容妃猶豫躊躇,猶豫不決。 朱由校對天啟三子三女早夭,絕嗣略有耳聞。 親身實地聽見成妃說客氏害皇后,害皇子,依然深受震撼。 一個乳孃。 辱皇妃,害皇子。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不殺不足以警世人。 不殺不足以告慰皇子,公主英靈。 更枉為人夫,枉為人父。 以前覺得魏忠賢留著有用,是他託付錯了。 “田爾耕,把下魏忠賢拉出去,廷杖五十,生死有命。” 王體乾指證魏忠賢貪汙,他能忍。 百官聯名彈劾魏忠賢結黨營私,他能忍。 魏忠賢黨爭害死國之肱骨熊廷弼,他亦能忍。 然而,刁奴欺主,以下犯上,謀害妃嬪,皇子,不可饒恕。 廷杖? 五十? 魏忠賢大駭。 他逃過逼宮,逃過王體乾指證,逃過問斬迫害的熊廷弼罪證。 辦事不利,終究逃不過皇爺問責。 田爾耕痛下狠手,何止皮肉之苦,興許當場杖斃。 “皇爺,皇爺饒命。” “奴婢錯了,求皇爺饒命。” 田爾耕出列領命,親自架起哀聲求饒的魏忠賢向坤寧宮外走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魏老狗。 你沒想到落在我手裡吧? 錢龍錫,錢謙益,張鳳翔,鄭三俊,陳演觀之大喜,閹黨之禍持續數載。 無數東林正直官吏死於閹黨之手,今日若成功剷除魏閹,東林六君子能瞑目了。 少頃,殿外響起沉重的廷杖聲,和魏忠賢吃痛的求饒聲。 錢龍錫等內心越發暢快,祈禱田爾耕杖斃魏忠賢。 朱由校望向成妃,問道:“愛妃,你還知曉什麼,統統說出來。” 隨之向皇后,良妃等說:“不足之處,你們來補充。” 成妃對客氏,對魏忠賢恨之入骨,見朱由校嚴懲魏忠賢,更刨根問底,似有徹查的念頭。 “陛下,您龍體抱恙時,客氏安排懷孕宮女進後宮,以冒充陛下子嗣。” “另外客氏聯合魏閹,以此阻撓陛下傳位於信王,幸好皇后勸阻,戳破客氏,魏閹陰謀詭計。” “是嗎?” “客氏該死。” 這些宮闈秘辛,其實朱由校基本清楚。 今日,借成妃之口說出來,一來坐實錢龍錫,鄭三俊彈劾客氏的罪證,二來給諸妃發洩的機會,緩和自己同諸妃矛盾。 朱由校目光轉向當事人,問道:“皇后,成妃所言是否屬實?” 皇后輕咬朱唇,面色糾結,最終重重點頭:“成妃妹妹所言,絕無半點謊言。” 朱由校面孔火辣辣的,走上前去,輕輕摟著皇后嬌軀,略帶氣惱說:“此事,為何不告訴朕?” “臣妾....” 皇后欲言又止。 依然是成妃,破罐破摔說:“陛下,張裕妃遭絕其飲食,雨天匍匐飲簷溜而死。” “馮貴人才德兼優,嘗勸陛下停止內操,為客、魏所忌,不待陛下命令,竟誣馮貴人誹謗聖躬,迫令自盡。” “陛下不曾知曉,經臣妾從容奏聞,陛下毫不悲切,置諸不問。”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