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朱童蒙,楊維垣去休息。
官署內,諸將思緒各異。
袁可立垮著臉,冷眸來回掃過諸將,語氣冷酷說:“以前京營拉胯,陛下仰仗九邊將士,對前線將領所作所為睜隻眼閉隻眼。
今陛下整飭京營,訓練親衛五軍,練國事,來斯行在陝西練兵,馬世龍,尤世祿在山西練兵,孫傳庭在潼關練兵,盧象升在保定練兵,連同駐紮在開平衛的趙率教遼東鐵騎,駐紮在大寧衛的滿桂幽州突騎。
這些僅是明面出現的新軍,背地裡,陛下不知藏著多少新軍。
孰料,爾等將陛下,將朝廷百官當傻子騙。
殺良冒功,借他人之功冒充,走私糧食,軍馬,此等種種全是死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今進行軍改,訓練新軍,西北軍鎮出身的武衛軍平叛起義,擊潰建奴,山西諸軍鎮出塞抵抗察哈爾部,最終殲滅察哈爾部,遼東呢,依然自持遼東兵鋒對過往之事屢教不改。
此番,阿濟格偏師來犯,爾等竟然計劃待價而沽,結果,武衛軍,幽州突騎抵抗住建奴主力,全軍將士殺敵建功,遼東駐紮十餘萬兵馬,殺敵數量還不如太平堡。
慚愧啊。
本官愧對陛下信任。
朱童蒙,楊維垣徹查完遼東諸事,袁崇煥,祖大壽,張存仁,隨本官回京向陛下請罪。”
袁可立一語點破諸將想法,絲毫不給諸將面子,更是計劃親自攬下罪行回京請命。
祖大壽,祖大樂,祖寬等面色汗顏。
事情暴露總要出手解決,回京向皇帝恕罪,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若皇帝念及諸將有守土衛疆之功,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事情尚未緩和餘地。
若皇帝嚴懲到底,諸將不死也得脫層皮,但結局總強過投靠建奴贖回被殺,最終落得個叛徒的名聲。
分析利弊之後,祖大壽恭恭敬敬領命。
袁可立見祖大壽服軟,囑咐說:“何可綱,朱梅,你們檢驗各軍兵勇,軍馬數量,若有不足迅速補齊,把頭,千總,守備,都司,遊擊,參將、副總兵、總兵貪汙的錢糧統統給本官退回來。
另外,今後誰敢繼續和建奴眉來眼去,本官不殺你們,陛下亦會讓遼東官場血流成河。”
何可綱,朱梅面色犯難,諸將吃進嘴裡的,焉能那麼容易吐出來,朱梅難為情的說:“都督,募兵容易,退還貪汙的錢糧,這容易激起軍中矛盾。”
何可綱亦出聲勸說:“大都督,諸將參軍,既有守土報國的念頭,亦有升官發財的心思,讓諸將退還錢糧挺難。”
袁可立斬釘截鐵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此番滿桂,賀人龍殺敵建功,不光升官,陛下更親自賞賜每人五千兩紋銀。單說遼東,諸位凡殺敵建功者,陛下依照論功行賞,多則數千兩,少則數百兩。
明明能靠軍功升官發財,卻要做齷齪事,難道諸位非要讓劉鴻訓率領三司親自抵達遼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