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殿。
大朝會。
數日來,諸事有條不紊。
唯有放榜日,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
許多科考前擅長詩詞,四書五經或八股文的學子紛紛落榜,反而是許多擅長數數,器械的學子榜上有名。
此事在京城引起不小的轟動,落榜學子怨聲載道,高中的學子,特別是擅長數數,器械的學子,對完成十餘項創造發明更動力十足。
起初,朱由校不想開大朝會。
然而,隨著郭允厚和西方海商陸續敲定貿易貨物,他寫信讓威爾遜帶給英王,開始梳理西方諸國情況。
突然間,他萌生個念頭。
沙俄拓荒團。
沙皇伊凡四世時開始,沙俄開始對西伯利亞和遠東的擴張殖民,最終達成尼布楚條約。
當前,朝廷陷於內憂外患,暫時難以抽身對外征戰,然而,完全能鼓勵百姓組成拓荒團,開始經營臺灣,東南半島。
既能拓地域邊,亦能透過探險,貿易換來不菲財富,還能變相對外遷徙百姓。
此事好處奇多,值得開朝會商議。
皇宮。
百官戰列兩旁。
朱由校身著龍袍,龍行虎步登上玉階,端坐龍椅。
百官恭敬行禮,殿頭官問事。
孔胤植身形一拐一瘸出列,躬身向朱由校作揖行禮,哭哭啼啼說:“陛下,臣冤啊,您要為臣做主?”
旁邊,周道登鼻青臉腫出列,站在孔胤植身邊,執笏控訴:“陛下,學子無狀欺師滅祖,歐群微臣,望陛下為臣做主。”
觀之,朱由校面生錯愕表情,後知後覺的表情,瞥了眼遭了大罪的孔胤植,周道登,視線鎖定田爾耕詢問:“田爾耕,這是怎麼回事兒?”
田爾耕跨步出列,執笏道:“稟皇爺,孔大人,周大人鼓動學子集會,遊行,反對新科舉,孰料京城流言蜚語四起,起初罵孔氏世修降表權人忠,很快流傳起孔氏恃強凌弱,霸佔百姓良田,甚至背地裡殺害百姓,京城學子憤慨,故而群毆洩憤,是卑職失職,未能及時收到訊息阻撓,更未能及時稟報皇爺。”
朱由校作為幕後主使,聽著田爾耕彙報,卻表現的大義凜然,神色疑惑詢問:“朝廷依法治國,既不冤枉好人,亦不放過壞人,那麼,孔胤植,周道登到底是否貪汙,是否鬧出人命?”
田爾耕不敢欺瞞,配合朱由校演戲,鄭重說:“稟皇爺,去年整飭山東,三司即查出孔氏涉罪,故而,京城傳言非空穴來風,周大人則為無妄之災,”
朱由校面色狐疑的詢問:“確定嗎?衍聖公乃儒家代表,在讀書人心裡是執牛耳的存在,斷不能是欲加之罪。”
田爾耕恭恭敬敬說:“稟皇爺,卑職不敢撒謊,整飭山東吏治時,錦衣衛查到證據,三司親自審理,諸事鐵證如山。”
頃刻,朱由校視線轉向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官吏,奈何開年三司多數官吏奔赴各省查案,僅剩都察院都御史謝學龍。
謝學龍身為都察院大佬,對孔氏涉罪之事心知肚明,快步出列,執笏行禮說:“稟陛下,事情,事情屬實。然而,衍聖公家族身份特殊,歷朝歷代地位顯赫,與朝廷互相依偎,經久不衰,臣建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命衍聖公家族退還兼併的良田,懲罰家族胡鬧的人。”
頃刻,皇極殿內數名重出列支援,建議對孔氏輕拿輕放,其中既有各部尚書,亦有內閣官吏。
這時,晉王憤憤不平出列,執笏向朱由校行禮,轉首望向謝學龍質問:“謝大人,你確定自己沒錯說嗎?胡鬧?殺人償命能叫胡鬧,這置大明律欲何地,若衍聖公家族能寬容,皇室諸王亦能寬容。”
趙王不甘落後執笏出列,與晉王並肩而立,怒語說:“常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衍聖公家族既犯國法,又違家規,此事不嚴懲,今後朝廷執政不要叫外儒內法,直接宣稱儒家治國。”
韓王稍慢半拍,出列亦質問說:“自漢武帝擺出百家,獨尊儒術以來,漢晉隋皆為設衍聖公,
宋朝趙氏竊國,欺負孤兒寡母,對外軍事拉胯,為籠絡士大夫尊奉孔氏為衍聖公,然宋代時衍聖公僅為八品官,元代提升為三品,明初為一品,班列文官之首。
元明以來,衍聖公家族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斷增加特權,既然孔氏享受特權,涉罪焉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孔氏在讀書人心中執牛耳,涉罪為何不能當做榜樣治理?”
謝學龍面色震驚望向晉王,趙王,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