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這種事,一輩子做一次,就夠了!
奇怪的人類,過了那一陣之後,再返回去看那時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戀愛腦”,一個智商為“零”的傢伙。
經過了三年的糾纏,當瑄瑄和孔西唯一的孩子,因為一次“例行”打鬧,而小產了之後,來自身體內部的痛,總算是把她從這場曠日持久的迷夢中,給喚醒了。
就在她獨自躺在床上,感受著下面的隱痛和空虛的時候,那個曾讓她迷得要死要活的扎西,扔下了一句“你真是一隻不會下蛋的弱雞”後,就顧自出去和他的那些“朋友”們去鬼混了。
來自身心雙重的痛,讓她總算在那一瞬間,想明白了:
“我,要離開這裡!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瑄瑄流產的訊息,第一時間被阿珠發給了樑子。
終於,樑子也忍不住了,開著越野車,走了這一輩子他最不想走的長路,過來,接自己的女兒回去。
小產之後的幾天,瑄瑄不吃不喝,什麼生機都沒有,更不用說打扮自己了。
面對著她的“頹廢”樣,扎西的嫌棄之情,越來越重。他直接抱起被子,要搬出他們的婚房,懶得再見她。
扎西的阿爸、阿媽雖然心疼兒媳,要送吃喝過來,都被扎西給攔住了。
“她不想吃,就讓她去死!自己身子不行,還這不吃,那不吃,挑,我們藏家,沒有這麼弱的女子!”
扎西沒好氣的話,正好被從外頭準備敲門的樑子給聽到了,頓時,這敲門的動作,從手,變成了腳。
“當!”
那個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木板紮成的簡易院門,被樑子一腳就給跺開了。
當半扇門被樑子的“暴力一腳”給踹得脫了半個合頁,半拉搭在空中來回在泥石牆上撞的時候,扎西抱著被子的胳膊,被嚇得鬆了一下,被子就掉到了腳邊的地上,攤成了一堆。
“你們藏家沒有弱女子,那你怎麼不去娶一個藏家女子,偏要來禍禍我的女兒呢?啊?!你剛才說,讓誰去死?我先讓你知道,什麼叫‘死’!”
樑子中氣十足,努力壓低的聲音,雖然已經極盡低沉,但還是不可遏抑地音量越來越大,語調也越來越高。
一看這親家不請自到,場面變得尷尬了。
扎西的阿爸阿媽也趕緊走上前來,把扎西擋在身後,想象著,可能兒子的腦袋要捱上一拳了!
沒錯,樑子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年輕小夥子了,可是衝出這一拳的勁兒,還是有的。
他現在何止是想狠狠地把這小子揍一通而矣,他現在所看到、聽到的,是想衝上去,把這臭小子往死裡揍的節奏!
在意念中,他的拳頭,已經在扎西的前胸砸出了一個窩。
可是,這只是存在於意念中的事。
實際上,樑子並沒有進一步,他只是定在一進院子半米的地方,像釘子一樣地佇立在那裡,氣得喘著粗氣,像一個馬上要上場拼命的“公牛”,就要登上鬥獸場,一決生死似的。
“爸。”
這一切僵局,被瑄瑄的一聲“爸”給打破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了動靜的她,已經穿戴好自己,推開了房門,滿含熱淚,向樑子走了過來。
“瑄瑄,走!跟爸回家。”
樑子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就這七個字,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著說出來的。
這個決定:不僅僅是瑄瑄的,也是樑子的。
也是,扎西一家,所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孩子,你不要怨我們家扎西。是他不好,我代他向你說對不起!”
扎西的阿爸,到底是給瑄瑄當過“唐卡”師傅的,這個時候,心中別有一種不捨得,不僅僅是因為要失去這個好兒媳了,還要失去自己的一個徒弟了。
“你別說什麼‘對不起’不‘對不起’的了,晚了!”
樑子一把攬過瑄瑄,把自己的“小棉襖”再一次緊緊塞進了自己的懷裡,頭也不回地扶著她,走出了扎西的家門。
“咣噹!”
那半扇門,被他臨出門的另一腳,給硬踹掉了另一半的合頁,而徹底倒到了地上,留下一地狼藉,和兩個拉長的身影。
從阿壩回成都,這麼遠的路途中,樑子的車裡,硬是兩人一路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樑子一直開著雜七雜八的音樂,想讓這種難忍的“沉默”變得能被沖淡一些。
千言萬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