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想,就算公公故去,他成了這個家裡唯一的男人,唯一的依靠,都不見其悔改。整日裡依舊只顧行酒取樂,聲色犬馬,混不在意家中的張氏娘倆兒。
在宗駟老爹大婚後的第四年,老百夫長故去的第二年,宗駟爹為自己放浪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他把自家良田輸給了趙廠主。
在交接田契的那一刻,他似乎才想起,這塊祖田是他老爹在戰場上用命換回來的!
可一切,為時已晚。
輸了祖田,值錢的家當更是已變賣精光,昔日裡華麗的三進大宅,再也沒有往日的風采。
行樂時不知,荒唐後才覺,家中已無餘米度日。本想著借錢賒米,卻不料昔日的義氣兄弟,皆是閉門不見。
宗駟他爹看著默默垂淚的髮妻,嗷嗷待哺的孩兒,終於幡然悔悟。
可惜為時晚矣!
那一日,宗駟老爹去丈人家借糧,將回時卻趕上下雨,丈人好意將其留下,備上好酒好菜加以款待,只是宗家風光不再,張家丈人亦是怒氣灼心,雖面上未帶著半點,可這酒卻吃的食不知味如同嚼蠟。屋外冷雨蕭瑟,屋內吶吶無言,怎的一個淒涼了得!
待雨勢漸歇,宗駟老爹便推脫妻兒在家,自己於心不安,便慌忙起身告辭。
話說張氏等丈夫去孃家借米,可直至半夜都未見丈夫歸來,待哄睡了孩子,便合身坐在床沿,眼望早已是漆黑一片的窗外,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慌亂。
定了定神,張氏毅然起身穿帶好衣服,又為孩子掖好了被角。迎著夜雨在村口張望起來。
那夜,宗駟的老爹再也沒有回來,他娘張氏找了半宿終於在村中的荷塘邊見到了灑落的米,和他夫君的一隻鞋。
宗駟的老爹就這樣結束了他放浪荒唐的一生。雖然最後有所悔改,但浪子回頭,終究是迴天乏力。
宗駟的爹死後,他娘張氏便一個人拉著宗駟過活。可終究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再加上張氏曾經也是十里八鄉的美人,被人惦記也在所難免。倒是張氏緊守著婦道,從不與村裡人有過多往來。
只是他們孤兒寡母的,又無產無業,日子過得卻越發艱難了。
原本贏得了宗家田地的趙廠主想買下他們家那三進的院子的,但張氏捨不得賣,便就婉言推脫了。只是趙廠主不肯作罷,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直到最後放出狠話,要麼張氏把宅子給了他;要麼張氏跟了他,不然絕不讓她好過。
張氏哪裡依得,想當初自己的死鬼丈夫就是個紈絝無賴,什麼陣勢沒見過哪能是兩句話就能嚇倒的!
本想著高呼幾聲,引來四鄰驚走這痴了心財狼,可沒等呼聲出口,卻聽趙廠主在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幾聲,張氏原本羞怒交加的臉,登時變得慘白慘白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
趙廠主見此哈哈大笑,斜抱起張氏,三步並作兩步,撞開房門,疾步奔向了內屋。
自此張氏便從就了趙廠主。
自張氏與趙廠主相好以後,日子倒是好過了些,但對趙廠主卻越發得看不順眼。一是,趙廠主握著她的把柄,半強迫於她,讓她心裡很是不舒服;二是,他年事已高,又有妻室,自己這沒名沒分的,什麼時候是個頭每次與趙廠主歡好後,張氏的心裡總忍不住泛起嘀咕。
恰逢那日陽光正好,暖風習人,又趕上趙廠主進城辦事,張氏閒來無事便倚門而坐,思慮心事。恰巧這時一位俊俏的小哥貨郎正迎面走來,溫潤地開口道:“這位大嫂子可要針頭線腦,頂針秀架”
張氏正暗自垂憐,忽見有人擾了自己心神,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羞怒,就如那羞人的齷蹉事被人窺竊了去般的羞惱,正要張口責罵,卻猛見一張俊秀的俏臉,那心口的怒氣霎時間竟消散的無影無蹤。
張氏下意識地抬手掩面,輕開檀口:“家裡的針頭線腦,我也好久沒用了,要不小哥進來一看可好”
貨郎微怔,正要推辭,卻見張氏伸手搭在了他的大手上,輕觸兩下,隨即又極快地縮回袖中,隨後轉頭就進了門內。
貨郎目光微閃,也跟著進了門,又一轉身,把大門牢牢閂死。
到底是少年情濃,二人不必多說,便做成了苟且之事。
自此,每逢趙廠主不在,貨郎便會過來與張氏幽會。日子長了雖然有些風言風語,但有趙廠主的前車之鑑,張氏也就不在意了,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小情郎的溫存來。
這日,趙廠主本應該進城送貨的,但不想東家卻突然改了主意,延了日期,趙廠主不得不重又回小塘村。本來趙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