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之上,整齊放置著三十六座棺槨。
虞知琴的棺,就在最前方、最中央。
這樣的靈車,共有四輛!
宋清名神色憔悴且悲傷,披麻戴孝,安靜的扶在第一靈車的左手。
這是他重創之後第一次露面。
湘魚兒掩面而泣,緊緊跟在第一靈車的右邊。
再往後,就是李星河和無名等人。
靈車駛過一天一夜才望見鎮遠城的城牆。
宗主紀敏和其子紀長峰早已穿著孝衣在路旁等候。
遠遠的望見靈車的那一刻,哭聲震天而起!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裡。
支援恆天城的天玄宗部隊號稱兩峰主、八長老、一百一十御氣境!
可歸宗的人還不足去時的一半!
戰況不可謂不慘烈!
同時戰果也是十分巨大!
僅恆臨城一戰,「血刀門」就損失半數真元境長老。
少門主血塵龍被趙無柯襲殺。
門主血成仇重創被圍,恐怕也是使用某種燃燒生命的秘法才得以逃生!
經此一役,「血刀門」沒有十年八年,絕難恢復元氣。
「陰陽門」就更慘。
聖女阮星瑤身死道消。門主阮青雲失心而瘋。加上在西線陣亡的一眾長老,和被無名殺到斷層的內門弟子。
「陰陽門」必將一蹶不振,未來百年,都不可能再與「天玄宗」爭鋒。
「天月峰」峰頂,無名望著空蕩蕩的峰主大殿,在寒冬的冷風中微微失神。
人去樓空。
儘管無名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即將到來。但這一天真正降臨之時,無名還是微微有些難受。
今年的時光走到盡頭,即將翻開新的篇章,算起來整整是十一年。
十一年,無名都與月清靈一起度過。
可命運就像是一把鍘刀,一刀將時間切開。把月清靈帶走,再把別離的悲傷一股腦的塞給無名。
無名落寞的轉身離開,迴歸自己的府院。
院前,無名駐足。
一枚「請柬」靜靜的插在門上。
天玄宗有不成文的規矩。
紅為「喜帖」,黃為「請柬」,白為「戰書」,黑為「辭信」。
無名摘下黃色請柬觀閱,是大長老宋清名邀往一敘。
無名索性連府院也不回,拿著請柬向峰頂走去。
峰主院落的書房裡,宋清名已經沏好香茶等候。
無名叩訪,宋清名失神的眸子裡微微挑起一抹光亮。
“請進。”
宋清名平淡的說道。經歷過死亡的人,或許已經看淡一切。
無名走進。
宋清名的書桌上,安靜的擺放著一部劍譜和一張羊皮地圖。宋清名本人就坐在書桌之後,氣色看起來不錯。
他將一杯茶推到無名手邊,示意無名坐下,然後道,“老夫有幾個問題想不明白,想請教無名小友。”
開門見山,直擊主題,與這位大長老往日的作風完全不同。
“請講。”無名未動杯中之茶,凝視著宋清名的眸子說道。
“我想問,「陰陽門」聖女阮星瑤,真的已經身死魂滅?”宋清名的聲音響起。
無名微笑,平靜的說道,“此間或有輪迴,你我皆不知。
但以在下愚見,那阮星瑤確確實實已經死亡,身死,魂亦死。”
沒有任何破綻。
宋清名又問,“我感覺湘師妹最近有所不同。無名小友與她最為親近,對於她的變化是否相知,又能否相告?”
無名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輕輕的拿起茶杯,抿一口,杯中的茶水微微盪漾,泛起一道道的波紋。無名的嘆息如這波紋一樣傳開。
“我與魚兒師姐已經決裂。”無名坦然道。
神色由僵硬到放鬆,似乎已經釋然。
“很遺憾。”
宋清名由衷道,“原以為,你和湘師妹是天作之合。
連師孃生前也經常說,要親自去鎮遠城拜訪你的師父,為你倆定下這門親事。
卻沒想到,你們竟然走到這步境地!”宋清名唏噓不已。
“這是宗門唯一的地品劍技——《真雷劍法》。
念你對宗門的貢獻巨大,我便代表宗門授予你,你且收好。”
宋清名將左手邊的劍道秘籍推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