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魔神界,天魔洗血池。
跳動的紅色光芒裡,站著一具蒼老的人影。
天魔洗血池裡恐怖的能量一波波的襲來,席捲在老者的肌膚和筋骨上,幾乎要把他的肉體摧毀。
但老者強忍著徹骨的疼痛,猶站在他所能靠近的血池極限距離上,感悟著來自血池內部湧動的能量,眸光十分的複雜。
激動、彷徨、恐懼、復仇。
——掩藏。
老者只伸出蒼老枯癯的右手把眼睛上的鏡片微微扶正,那兩隻渾濁的眼珠頓時就變得古井無波,無悲無喜。
如果非要在恐懼復仇和畢生所究之中選擇一個,那他必定會選擇後者。
今天,他要以這一場盛大的論壇會,將三千年的研究公諸於世。
更要以一己之力,重鑄魔傀宗的榮光。
今日的微羊庸打扮得十分考究。
長髮梳得一絲不苟,以儒巾紮在腦後,灰白的長穗飄落在血光裡。滿身的暗白色儒衫沒有一絲皺紋,腰間搭著他最心愛的玉琮。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由微羊先生主持開始吧。”
天魔洗血池之畔,立著十數位魔族生靈。這十數位魔族生靈體內湧動的氣息,都在真魔皇級別,甚至有數尊魔帝。
所有魔族的最前方,魔族兩兄弟並肩而立。
其一者,正是天魔洗血池的看守者、魔君的大師伯——帝眠。
另一者,與魔尊帝眠十分相像。
只是相比於帝眠的蒼老模樣,這位魔族帝尊猶處在壯年時刻。頭髮烏黑,體魄雄大,如淵一樣的魔瞳中蘊著永恆霸道的輝光。
縱觀整個魔族,敢和帝眠這位主祭大魔並肩而立的,也就只有寥寥幾位。
帝魔族族長帝瞑,就是其中之一。
“值此決定魔族命運的關鍵時刻,大哥你卻把五大魔族的精英盡數召喚到此處,不知是有什麼大事?”
帝瞑的魔語在天魔洗血池上方盪開,散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聖主境之下的異族生靈,恐怕只要聽上這一句魔語,就會當場魔化。
“請帝魔族族長稱「魔神主祭」。”
帝眠的話語義正詞嚴。
“那好吧,主祭大人。”
“請問您把五大魔族精英盡數召喚到此處,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帝瞑道。
“那自然是關乎魔族興亡的大事。此事待微羊先生陳述完他的研究理論,爾等自可明白。”
魔神主祭這般回應道。
“這是哪來的卑族糟老頭子,怎麼敢站在主祭大人的前面?”
角魔族的真皇和幻魔族的真皇聚在一起,竊竊的議論。
“當心禍從口出。”
幻魔族的絕代帝尊回眸,魔念裡斥滿警告的意味。
他們這些後生晚輩訕訕的止住話頭,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微羊庸平靜的目光掃過一眾大魔。
當幻魔族長那雙魅惑的魔瞳映入眼簾時,他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一顫。
恐懼的深淵和復仇的烈焰都在蒼老的心臟深處跳動交搏,彷彿要破心而出。
直到他那渾濁的眼神望見處在魔族最末端的天魔體,心神方定。冷靜的思維重新佔據腦海,他終於徐徐開始:
“天魔千骨,亦有九心。”
“魔心不死,魔骨不滅。”
“什麼意思?”
在場的諸位大魔的魔眼之中皆是綻出精光,似乎是從這句話中捕捉到極為重要的秘辛。
但是他們對於微羊先生的這種理論,還是不能完全理解。
幻魔族族長的雙手環於胸前,晶瑩的眼眸映著天魔洗血池飄來的波光,不無忌憚之色。
“天魔的秘密,這微羊一個異族卑類如何得知?”
幻月輕抿著紅唇,表情有一些僵硬。
微羊庸的目光亦是在此刻望來,蒼白的眼珠裡沒有任何俗世的感情,伸手作請。
幻月不明所以,狹長的眼眉微微皺起。
只見幻月身邊的白衣青年徐步走出,十分配合的把精神力投到天魔洗血池上方,映出魔界的大體映象。
當母界的映象浮現,所有大魔盡是收起神形之中的最後一分懶散,那一雙如惡鬼般的眼神,死死盯著映象中的半月形世界。
“墮魔神界,是所有魔族的衍生之地,我想在場諸位均對這一點有明確的認知。”
“可是諸